我一件事,”没等柳离松口气,他忽而语气一转,“你可以去寻帝俊合作,不过你与帝俊尚有前因之事,暂时不能告诉他们。”
这个要求让柳离闻之皱眉,而伏羲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之后的一切行动,你都要坚持是帝俊的主张。”
“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帝俊承担没有理由的仇恨,”柳离摇摇头,“那是我的因果,我不能让帝俊背负。”
“可一旦成功,这份因果足以奠定他在妖族绝对的统治。”伏羲侃侃而谈,“你要只希望他有个空名头,你一手揽过没有问题。可是柳离,你又怎么能把帝俊排除在你的计划之外,明明他也是对之甘之如饴。”
“只要向他说明,他一定不会拒绝。他在乎的是一呼百应的位置,而是来自于子民真心服膺,他也想为这天下苍生,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伏羲的话无疑是清楚拿捏帝俊的心思,正是帝俊这份心怀才有这么多甘心臣服的手下,柳离听他说得条理分明,一时却总是意外地不安,“虽然你的话让我心动,但我总有你想把麻烦甩给帝俊的错觉。”
可不得不承认,伏羲的话有道理,“这件事暂且不谈,先解决眼下的事,帝俊他有自己的决断。”
“自然。”
伏羲不再纠缠,因为只要柳离提出,帝俊给出的答案一定是肯定。
一件事落下,柳离又与伏羲谈起来具体事宜,直觉时间差不多,她才起身去召集各族的首领,这么些时间,足够他们留出考虑。
于是场中又剩下伏羲自己,还有静卧桌边的一枝海棠春色相陪,伏羲琢磨着她刚才那句金屋藏娇,娇色自然惹人垂怜,可所爱既是天骄,又岂能藏之
所以才是荒唐啊。
伏羲指节轻轻触碰着露珠凝华,另一手拿起桌上层叠的玉简,垂眼重新进入冥思苦想中。
另一边的柳离不出意外遇到了激烈的争吵。
各族族长一开始还特别有风度有礼节的表示,这种事取决于柳离,你做决定就好。
柳离坐在上首,笑意悬眉出口坚决,“我自然有我的决定与想法,可这件事并不单单与我有关,与大家都息息相关。如果心有其他想法,此刻不说,日后我做了决定,又难免心中不快。倒不如现在我们摊开了讲,说个明明白白,哪怕结果不如大家所愿,也能不留遗憾。”
这话一出,倒是触动不少人心思,柳离又鼓励几句,到底她平日里处事公平,倒也不怕她记恨,有几族带头开口。
“龙族此举的确是援手,可虽然我们暂时落于下风,可时势未定,便有可能周旋,反而与龙族扯上关系,是祸非福。”
“以龙族嚣张跋扈自视甚高,又怎会看得上我们这群区区劣兽,”巨易听着熟悉的鳄族长老开口,也跟着续上,“当年龙族所做所为,不值得你们铭记吗若是为了帝俊做出结盟龙族,岂不是还要担心未来会不会被他们再反刺一刀。”
“巨易少主这么说是否怀揣私心,谁不知道当年你们跟龙族的血海深仇,可若是因为仇恨蒙眼,白白浪费机会,才真是不智的行为。”一道泠然又不失明朗的声音响起,姿貌轩昂的少年先朝着柳离俏皮眨眨眼,扭头反驳起巨易的话语。胡波自然是狐族送来的美人,即便当时胡云那么说,柳离后来还是把人打发去干活,她现在不缺暖床的毛绒绒,比起他们能够带来的情感情绪价值,还是实际的社会价值更有益。
然而这无法阻拦两位狐族对柳离的热情,这份热情还无关于任务,更多是一种,啊这里有个又美又合眼缘的帅气小姐姐,让我试试能不能快乐约一下。
在冷面无情一心工作的柳离不做不约不恋爱的拒绝三连下,俩狐族很有分寸的不再纠缠,认真干活的同时不忘记时不时跟她互动一番,哪怕柳离明确说过拒绝,也不妨碍他们振振有词。
“喜欢道友是我们的选择,道友可以拒绝,但一如我们的坚持。更不需要为之苦恼,情与爱是在水到渠成中实现的,不应当夹杂太多额外的情绪,否则于我们、于道友,都是一种亵渎。”
柳离还能想到胡波面对她的拒绝时的回复,态度坦然地让她某一刻怀疑是不是自己反应太敏感,等到后来同行的白沐悄悄告诉她,胡波同时和好几个妖族保持和谐的阴阳配对关系时,柳离已经彻底放弃和狐族纠结这个问题。
她真的不能理解洪荒人民独特的情爱观,但她非常能理解胡波在感情之外出众的口才与能力。
排除附带的美人目的,白沐与胡波见识眼界不输于柳离精心挑选出来培养的继承人,从狐族养蛊中爬出来的精英,让人高看一眼的绝非是那份魅惑引人的姿态。弱者以色侍人叫卑贱,强者除了情趣个性好像没有更好的评价。
所以哪怕胡波不务正业抽空与柳离进行互动,他口中的话语依旧步步针对着巨易,不急不缓将与龙族合作的益处一一说明。
有这两人开口,现场彻底变成菜市场。你一句我一句,不至于当场拍桌动手,气氛却是热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