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的余地。 齐羽急中生智，自告奋勇道，“这样，姑娘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全都我买单。” 于鑫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疯狂朝他暗示，但接收到了，话也说出去了。 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怎么都捡不回来了。 “真的？” 霂霖还真心动了，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场所，那比怡红院还要快活千百倍。 凭齐羽的了解，霂霖并不是个会浪荡的女子。 凭于鑫的直觉，下个地儿不是赌场，就是花楼。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霂霖，但于鑫好像总能看见她的下一步行动。 “嗯，说到做到。”齐羽还特意对着于鑫说道，“还烦请你做个见证人。” 于鑫不介意当见证人，介意的就是齐羽等一下会不会就跑路。 这位姑娘的玩心，极其容易上瘾。 而且汴京城如此繁华，她常年缩在一座高楼里，怎会不好奇外面的灯红酒绿。 “走，去田子坊！” 霂霖得了齐羽的保证，心底瞬间乐开了花，同萧宁之前的各种不快也都烟消云散。 而齐羽，耳边传来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田子坊，木国最大的赌坊。 进去下注的，起步千两黄金；至于坐庄的，打底万两黄金。 从方圆百里外，闻名而来的各大高手，没有一人赚得利息，能保本都几乎不可能。 可就这样的一个地方，仍旧是人声嘈杂，热闹的架势丝毫不逊于任何一座青楼乐坊。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齐羽最厌恶赌坊了，因为家庭的破碎和此地息息相关。 “咳咳，姑娘要不要听我讲一下规矩？” 于鑫这个好人当的让齐羽很想揍他一顿，还解释起来规矩了，怎么不劝着她退一步海阔天空。 奈何霂霖只关注输赢的刺激程度，灵魂一问“赢的概率大么？” 赢面大的话，那齐羽的钱花起来就不够刺激；可输面大的话，那才是真的会心疼。 也恰好，达到了她的目的。 “这……”于鑫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哄她开心。 因为他还没猜到她更在意的是哪一面。 “姑娘，来这儿一趟，可能命都没了。”齐羽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干脆，大丈夫能屈能伸，话都到这份上了，要不要命全看霂霖的意思。 只是万万没想到，霂霖轻声笑道，“无所谓啊。” 反正她又不会死，有什么好后怕的。 【宿主，您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叮当响。】 死神系统冷不丁送上一句算不上夸赞的嘲讽。 霂霖微蹙眉头，低语道，“我这是秉公办案。” “姑娘，方才齐羽所言，句句属实。” 于鑫趁势来解围，至于决定权，还是她说了算。 又是一样的套路：人未入声已至。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好个娇俏的美人儿！ “姑娘，你有钱么？” 霂霖被这么一问就很不开心了，她哪里看着穷酸了，而且那一担头的东西，不说万两坐庄，下个注肯定是够的。 “有啊，拿上来。”霂霖知道先前伤害了齐羽的幼小心灵，于是想借机弥补那么一点儿。 齐羽刚想拿钱袋来买她开心，哪里知道她指着辛苦挑了一路的担头道，“这么多，全下注。” 于鑫闻言，心跳有那么短暂的停止，仿佛眼前世界一片昏暗。 赌坊内的客人，除了固定的几位重臣之子，霂霖的出现倒是难得一见。 女儿家来赌坊，带着俩随从，一个比一个要脸黑。 旁人均是不好揣测他们的关系和故事。 “姑娘，这刚买的啊！” 齐羽总算松了口气，摸了摸私密地方的钱袋，看着欲哭无泪的于鑫，笑得像个傻子。 霂霖直接无视，问起庄家，“这可以押注么？” 庄家冷笑几声道，“姑娘，出门左拐三里有间当铺，换好现钱再来吧。” “还有不识货的？”霂霖有点意外，但庄家接下来也解释了一番，“毕竟，珠宝首饰什么的，赝品有点难以辨别。还是银票实在，来，买定离手，开！” “你……”霂霖很久很久没碰一鼻子灰，不论是在怡红院还是东宫，向来只有她踩在别人头上的。 ”齐羽，要么干掉他们，我就暂时不打你钱的主意，要么，就是你被干掉，我还继续惦记你的钱。” 霂霖的报复心也强，强到连门都没出，当着那么多人面就叫他称霸赌坊。 齐羽颇感惶恐，谨慎地扫过每一张脸，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这儿背后的，怕是……” 可哪知齐羽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罗汉，像从地里钻出来似的，站在他们身后默默观望。 “你们要砸店？” “不，你听错了。”于鑫也开脱起来，田子坊里头的人是连太子都得罪不起的。 有道是：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 即使霂霖玩得不开心，在于鑫看来也只能如此。 “是是是，你肯定听错了。”齐羽也赶紧撇干净，生怕霂霖冒了句什么牵连自己。 他只想好好活着，做个人在余下的岁月中。 可霂霖才不屑于当人呢。 不会死的生命，那就无限循环好了。 而且是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导致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死亡，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 “不，你没听错。”霂霖奋起反抗，推翻了二人善意的谎言，六亲不认地说道，“我就是要砸了这招牌，有意见？” 其实霂霖说就说了吧，语气还特别嘚瑟。 嘚瑟得对方直接一拳头挥来，齐羽不假思索地推开霂霖，生生接过这一拳，鼻梁被无情打断。 鼻子造成的伤痛还未适应，来者气势汹汹地又是一猛禽爪。 不过这一回，齐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