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天上一轮新月挂在天际,与宫檐宫灯交相辉映,殿宇重重,暮蔼沉沉,别有一番寒意。
「陛下!」新平云鬟雾鬓,光彩照人,两道黛眉轻颦微蹙,微露一丝幽怨,给苏子籍批衣。
苏子籍拍了拍她的手,出来后,太监凃诚迎了上来,躬身:「陛下,宫钥处已经安排。」
「传唤路大人,已经传出。」
苏子籍站在台阶上颌首,没有说话。
宫禁制度,本质就是门禁,值班地点、值班人数、负责人员、所在职责,以及时间等严密制度,在宫门皇城日夜轮番值守稽查
王公大臣进入,按品级出入不同宫门,并且止步宫里范畴,连佩戴器物都有禁条,并且通行者均需将本人姓名、所属衙门、上级官员等登记造册,备案存档。
宫内太监及工匠、杂役等凭有司腰牌出入。
一旦下钥(关闭),非特旨不能开,并须次日明折奏报或存档。
就算是皇帝,也必须走程序。
片刻,乘舆已至,说明一切都安排好了,苏子籍默不作声上舆,一摆手,凃诚就唱:「起驾!」
当皇帝乘辇到宫门外时,路逢云迎驾。
「不必多礼,乘马吧!」
「是!」
车辇穿过御街,一直到了赵府,赵旭已经得了通知,走到廊檐下,一阵风吹过,感到了一丝凉意,就吩咐:「府内多准备热汤!」
「是!」
徘徊了些,赵旭更是心里沉吟。
皇帝入夜而来,不知道什么事?
难道是军情?
按照情况,应国兵势甚锐,连破多个郡县,但铁锁网已成,目前情况仍旧良好,就算有事,也不必急躁。
「陛下到了。」
突然有人禀告,赵旭连忙迎出,苏子籍这次并没有冕服,而身着便服,一手还执着折扇,摆手:「不要多礼,听闻先生庭院不错,你我走走?」
「是!」
相府庭院,的确不错,楼台掩映,曲廊亭榭,花木扶疏,廊下还挂着风铃,清风袭来,发出「呤呤」的声响。
有片刻,苏子籍和赵旭都默不做声,周围只有路逢云跟随。
苏子籍在廊上踱了几步,才问:「你总辅大事,各地军情调集,怎么样了?」
「勤王兵马,贵在有条不紊,分路而进,已到了三万。」赵旭胸有成竹,细细的眼睛闪烁着,当下说着。
「每路并不一味厮战,而分批驻入各卡各城,充实城防。」
「这是大务!」
赵旭随口说了些城卡之名,以及兵员数目,有条不紊,数目清晰。
路逢云凝视着这宰相,赵旭年老了,但是能看出,细眉,丹凤目,年轻时很英俊,出身名门大族,30岁考了进士,40岁受本朝之用,由于才干过人,不数年间就官至四品,现在更是礼绝百官的宰相。
「当然,一味防守也不是事,按照陛下要求,崔兆全兼兵部尚书,已委派多支精锐,各有数万,由悍将率之,候机行之!」
简单的说,不能使敌人按照自己的打法进行,必须按照自己步骤和打法进行,这是苏子籍11级兵法,也能隐约领悟的事。
「悍将精兵如群狼环之,不时寻机撕下敌人的肉,这是好事,不过这等作战,贵在体恤体力,不知兵部可已经教喻?」苏子籍沉吟问。
要是以前,他也是不懂,一想到兵法,就是运动战游击战,可11级兵法后,他就醍醐灌顶——这些在这时代,是完全死路,断无半点生机!
原因非常简单,战争乃唯物之战。
古代特别忌讳运动,孙子兵法有云:「劲者先,疲者后,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
古代士兵,完全靠脚行走,消耗的是体力,日行五十里,体力上就完全失去战斗力,一旦遇到敌军,哪怕上将军都得死!
运动战游击战的前提就是,出现了枪支,战斗和体力关系不大了,强调的是组织和纪律,哪怕日行百里,只要有组织有纪律,就影响不大——再累,扣扳机的力气总有罢?
而没有枪支,冷兵器肉搏的话,全靠体力支持,因此运动游击就完全不可行了。
所谓敌进我退,一万人退了百里,500人就可杀溃。
除非有代步——马匹。
就算马匹,其实和大部分人想的不一样,也极是娇贵,一旦连连使用,不消半月就死光,根本没有连续运动战或游击战的唯物条件。
体惜体力和马力,是古代战争的核心。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这点臣等明白,也教喻了众将,想必不会大意。」赵旭沉吟着答复皇帝。
「并且,我方贵在城多,一旦将士疲惫,就可入城休息,这点是贼将贼军,难以获得的条件。」
「再说,选的就是勇猛又不失沉稳的悍将,并且战略上形成铁锁,他们只是群狼突击,虽不排除有个别人冒失,中了敌计而被包围歼灭,但与大局也无损!」
「毕竟不是主力,敌人就算抓住一二次战机,又能如何?」
苏子籍默然点首,太平天国之败,就是如此,满清一旦合围,步步为营,纯粹靠国力消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