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伯府 镇南伯一直没有外出,而在书房里练字,不知为何,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写字可静心,但这办法在今日也有些失效。 抬脚起身,又见着六个帐房拿着帐本在一个客厅里对帐, 突然悟起,今天是对去年年帐的日子,一切并无异样,又退了出去。 管家见了,误以为是璀璨,一会就进来了:“伯爷, 帐对清了。” “唔, 说吧!”镇南伯定了定神,呷了一口茶, 进行写着字说着。 “是!”管家也不用纸,直接就说着。 “我们府里,去年主子月银900两,奴婢总共月钱是1357两,车马费用是142两,衣服1647两,取暖136两,饮食1597两,启蒙196两,听戏设宴166两,维护府邸花了72两……” 镇南伯并不觉得枯燥,家家都有财政经, 要是往昔,必是非常认真,可今天却硬是心不在焉。 “奴婢月钱1357两,本府87个下人, 平均16两?” 略一惊,京城男仆略高女仆略低,但一年在10两左右,每个多了6两,可转念又失笑了,那是普通奴婢,上面还有管事大丫鬟管家等,自然要体面些,这数字就算有水分,也不多。 “老爷!顺天府尹潭大人上门,要见您!” 才想着,从外面骤然传入的声音,让镇南伯笔下一顿,一滴墨落在了纸上,这副字算彻底废了。 “顺天府尹来了?” 索性将笔放下,看着门外面露焦急之色的管事,心中不安之感更胜。 这管事急急说着:“人已经进来了,马上就要到正院了,还带着水火棍子,看起来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 镇南伯从书房外走,才走到院中,就已看到了进了正院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顺天府尹潭平? 自己是伯爷,按照本朝规矩,王和郡王超品,国公正一品,郡公从一品,国侯正二品,郡侯从二品,伯正三品。 自己往日里与这位顺天府尹也打过交道,府尹对自己一向是客客气气,何时这样直接闯入过府邸? 后面更是跟着衙差,的确,带着水火棍子。 镇南伯微微变色,这对任何勋贵都是冒犯,以潭平的为人,若无紧要事,是不可能做出这样行为。 自己并不掺和争嫡的事,既不支持诸王,也不支持太孙,对皇上的事也从不阳奉阴违,可以说,在诸多勋贵里,算是十分识时务了。。 自己能犯了什么事,让顺天府尹亲自上门? 见镇南伯诧异,潭平也不绕弯子,朝着拱了拱手,唤了一声伯爷,就开门见山问:“您府上可有一个叫弘道的人?有人举报他参与泄露考题,本官是来拿他回去审问,还请您叫他出来,免得造成误会。” “什么?弘道,这如何可能?” 镇安伯想了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潭平竟然是冲着弘道来,更没想到弘道一個小厮,竟被卷入了春闱泄题的大案! 镇南伯不由惊怒:“弘道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怎么能知道考题,又如何能泄题?” 这该不会是为了坑自己吧? 若说镇安伯府里最有能力干出这件事的,也是自己这个镇安伯,一个小厮,泄了本次贡试的题目,这是开什么玩笑? 又冷冷说着:“我府上的确有个名叫弘道的人,但他是府上一个小厮,已经病了多天,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潭平其实也不信,若说泄题的人是镇南伯,还觉得靠谱一些。 一个伺候人的底层小厮,有什么能力去接触考题,还泄露了考题,掺和这样的大案? 但既然是线索,就不能置之不理。 潭平再次拱了手,诚恳的说着:“伯爷,您也知道,这次春闱事闹的很大,已上达天听。” “这多半是攀咬诬陷,但既有人提了,就必须要带去审问,为了避免出事反说不清楚,我才自己过来,还请伯爷你能体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反对不成,再说,这的确是潭平一片善意了,镇南伯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让人将他带过来。” “去,将弘道带来,若病得无法走,就多带两个人,给他架过来。” “是!”一旁管家立刻应着。 世子所住院落的一间厢房,冷冷清清的屋子,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床榻上盖着被子,被子下的人却瑟瑟发抖,面带病容。 这人正在做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似乎是弘道,又似乎不是弘道。 他很清楚,梦里的自己正是十五岁,也是这么躺在床上,额头滚烫,身上也很冷,一直在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