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了回去。
男人突然接了个电话,嘟囔几句后话也没留话就匆匆离开。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待了一会也打算离开。
其中两人放下手里的水果后快步离开,最后一个,也是容貌最显老的女人上前帮老人理了理被褥。
她拿起床头的病历本翻看几下后向围观群众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能帮我念下上面的字吗,我不认识字。”
女人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面容有些尴尬。
她看起来和刘锦书差不多大,那时国家分明已经进行九年义务教育。
谢竹接过病历本,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左大腿粉碎性骨折”
听到粉碎性骨折几个字,女人脸色煞白,嗫嚅几句问“要多少钱”
“可能要两、三万。”
“不过医保可以报销。”谢竹轻声安稳。
“三万啊”
女人轻轻念叨一句,神情低落下来。
她拿回病历本连连向谢竹道谢,最后坐在母亲的病床前,两人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出声。
“我没有钱给你治病,你打电话给你儿子,只要几万块,他拿了几百万的拆迁款肯定拿得出来。”
说完,女人狠下心准备离开。
谢竹看见老人伸出手拉住女人的衣服,眼神哀求。
然而面对病床上的可怜母亲,女人的神情却无比冷漠。
“前年家里着火,所有东西都烧没了,最后欠了八万。”
“我在医院查出肺部有结节,医生说可能癌变要尽快的手术。”
“我找你借钱,你说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上个月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现在是肺癌晚期,活不过三个月。”
“我没有钱给你治病,妈。”
最后一个字落下,女人掰开老人的手,一步步走出病房。
闹剧结束,围观群众纷纷离开。
谢竹看见病床上的老人眼角流出泪珠,泪水打湿雪白的枕头,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不知是在后悔曾经对大女儿的苛刻,还是对小儿子的溺爱。
或者是后悔将钱全部交给儿子,没留些钱养老。
又或许几者都有吧。
但时间门不会倒流,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
谢竹不再关注老人的情况,他想给刘姨换个单人病房。
这种闹剧不会罢休,多来几次,难免影响休息恢复。
不过他刚把想法说出来,就挨了刘锦书一拳头。
“你不知道赚钱辛苦啊,有你有这么浪费钱”
“我又不是玻璃,还能碎咋滴”
“那些单人病房贵的要死,我不去,你要是敢擅作主张信不信我揍你。”
话语里都是对单人病房的鄙视。
谢竹很想说自己有钱,很多钱,多到足够把医院买下来。
但对上刘锦书女士看傻子的眼神,不敢吭声,只能乖乖挨训。
在顾景的记忆里,谢竹总是把控全局,无比自信,极少见他吃瘪。
“姨,你别说竹哥,他是在意你,不想你受苦。”
刘锦书哼了一声,笑道“怎么,我说你哥,你心疼了。”
顾景闹了个大红脸。
谢竹忍不住道“姨,你别逗顾景,他脸皮薄。”
刘锦书又笑道“怎么,你也心疼,要护犊子。”
谢竹
见两个人都被逗得不说话,杨援朝悄悄戳了下媳妇。
刘锦书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吃午饭没,想吃什么我去买。”
杨援朝从中间门打圆场。
谢竹抓住台阶“不用,我们等会出去吃。”
最近顾景的食量越来越大,如果在病房里吃,难免要多饿上几个小时。
“行,记得带顾景好好玩玩,我们这不用你操心。”
谢竹和顾景记下手术时间门后离开。
在没有被拉黑的新城市,第一站必须去自助餐。
谢竹找到评分最高的自助火锅店,两人打车过去。
现在正是用餐时间门,店里坐着不少人。
给店员兑了劵码后,谢竹带顾景在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服务员端上鸳鸯锅开火,谢竹和顾景拿着盘子来到肉食区。
这是一家高档的自助餐店,人均八百,食材相当不错。
三个小时后,服务员再次推着小车上前拿走一大批空碗。
西装革履的经理微微用纸巾擦去额头的汗。
谢天谢地,感谢他们店设有用餐时间门限制。
瞧着经理战战兢兢的模样,谢竹惆怅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