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郑家第一次这么丢人。
尤其是郑直礼。
郑氏实业在京北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很少有人敢跟他玩横的。
加上他这一代,他是唯一一个儿子,在家里那更是鼻孔朝天,连父母也要看他的脸色生活。
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心情不爽就去酒店家暴。
叶挽星是最好的出气筒。
有几次她都是从睡梦中被打醒的。
警察都拿他没办法的人,今天却被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硬逼着吃拐杖,喝拐杖熬得汤。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老太太打算让叶挽星帮忙求个情,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她的长辈,更何况她也没觉得自己教训她犯了什么错。
哪个孩子不是从小被打到大的?
季听澜自然是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支开了女孩儿,“去车里等我,待会儿带你去吃小龙虾。”
他语气温柔,眉目温润。
叶挽星不是琼瑶剧里的女主角,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拎得清。
所以她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季听澜好脾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几个人把拐杖汤喝得干干净净。
之后才满意地离开。
车里的叶挽星明显刚刚哭过,长睫上的眼泪还没有干。
“除了额头和嘴巴,他们还打了你哪里?”
季听澜轻轻拨开她眉间的发丝检查着,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
“没有了。”叶挽星撒谎道。
男人却一眼看穿了,目光灼灼,“绾绾,对我不需要撒谎。”
叶挽星垂下头,“腰上。”
季听澜沉默了几秒,想起老太太手里那根拐杖,心里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那么健全的腿脚,根本不需要什么拐杖。
除非,是用来教训人的。
“先检查下身体,然后再去吃小龙虾。”
季听澜哄着她,启动车子去了人民医院。
今天刚好是季行川的班。
季行川在门口透气,远远地就看见两个人从车里下来。
“元旦怎么来医院了,应该不是来接我下班的吧。”季行川笑得温文尔雅。
“帮她检查下。”季听澜言语寥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季行川注意到叶挽星的额头上已经高高肿起,大概猜到了几分,“这是怎么弄的?肿这么严重。”
季听澜缄默。
季行川了解自己的弟弟,看来这件事是有些严重的。
“我去安排。”
季行川让女同事带着叶挽星去拍片子。
看着叶挽星的背影,季行川才问道:“叶挽星的头肿得那么高,应该不是不小心吧。”
“是手机砸的,身上应该也有伤,所以送来你这里了。”季听澜不敢想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季行川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谁砸的?季三少的人他也敢动?”
“郑直礼,”季听澜叹了口气,“今天元旦,她去郑家了。”
“郑直礼家暴是出了名的,他那个妈又是个老毒妇,所以郑直礼被检查出不能生育之后,大家都说是报应。”
“你对郑家倒是挺了解的。”季听澜记得季行川不是太喜欢八卦的人。
“能不了解吗?老毒妇经常生病住院,连护士都打,郑直礼在公司因为下属没称呼‘您’,甩了对方一巴掌。”
季听澜蹙眉,“我看郑氏实业的生意也做得挺好,郑直礼这种性格会有人跟他合作?”
“他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外面就是个孙子,说白了,就是家里人给惯的,重男轻女的家庭都是这个德行。”
季听澜的墨眸寒光乍现。
“叶挽星也真够可怜的,比软软还小两岁呢,但是要比软软成熟多了,估计前面这20年过得很煎熬。”
季行川越想越觉得叶挽星可怜。
“她养母是个PUA高手,养父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家暴毒瘤,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
季听澜想起叶挽星每次云淡风轻的样子,都心疼得不得了。
“我很少看到你暴露情绪,你是真的很在意她。”
季听澜是喜欢把情绪藏起来的人,虽然他在家排行老三,但是却显得比两个哥哥要有城府得多。
“的确很在意。”季听澜承认了。
季行川愕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一件事。
“对了,爷爷他们今天不回来了。”
“软软又闯什么祸了?”季听澜一猜就中。
“软软前几天出去玩,把自己给摔伤了,人已经住院了。”
季行川想到林软软就头疼,他是打心里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