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老徐禅房内出来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僧人。其身披主持袈裟,左手拿着一串陈旧的佛珠。
在石武认出那僧人的同时,那僧人也认出了石武。他原本慈祥的双目中闪出慑人的精光,他左手轻捏佛珠,右袖袈裟之中若有蟒蛇游走,只听他道:“居然真的是你!”
石武起身看着那僧人道:“看来谷医也不是毫无作为,起码你这断掉的右臂恢复地不错。”
石武不提那僧人的右臂还好,一提之下那僧人杀意翻涌道:“是啊,当年点杀剑阿大何等的威风,一剑便将我右臂连同袖里蟒剑齐齐斩断。如今点杀剑阿大已死,就让我杀了你来消我心中业障吧。”
听到那僧人出言不善,丁羽立刻拔出手中利剑。
蝎菱手中棕冷蝎也是对准了那僧人。
“内家上品剑客?北魏蝎仙一脉?”那僧人看着丁羽和蝎菱道。
丁羽见那僧人眼光毒辣,大感意外的同时对那僧人的身份也充满了好奇。
可没等丁羽反应过来,那僧人鼓荡的右袖中就冲出一柄如林间巨蟒般的赤色软剑,破风之声呼啸在丁羽耳边。
“先天武者!”丁羽脑海中闪现这个想法时,那柄如蟒蛇般的赤色软剑已经绕在丁羽和蝎菱的脖颈之间。
那僧人的身形从丁羽和蝎菱中间穿过,直取老徐墓碑前的石武。在那僧人的预想中,他左掌重伤石武后,被他袖里蟒剑缠住脖颈的丁羽和蝎菱就会同时人头落地。原本一切都如他所想那般,可他之身形还未到达石武面前,一只张开的手掌就已经按在了他的脸上,他从五指的缝隙中看到了石武那张冷峻的面容。而在他准备一拉右手蟒剑时,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钻心的剧痛。
那僧人大骇之下整个人被石武按在了地上。另一边垂下来的蟒剑让丁羽和蝎菱冷汗直流地不住喘气。他们知道,只要那僧人轻轻一拉,他们必定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那僧人不顾臂上剧痛道:“不可能!你不是先天武者,为何速度力量都会快过我!”
石武简单明了道:“因为我是修士。”
那僧人震惊道:“修士?”
石武没有再回答那僧人的话,而是反问道:“为何当年血榜第二人的你会在这里?金为可在谷中?”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阿大带石武回去无幽谷后,在背后偷袭阿大反被阿大以断罪斩去一臂的阿二。
只听阿二道:“你跟阿大一样都是怪物!”
石武五指向内用劲,对阿二道:“若再说废话,那雷闫寺又该换一个方丈了。”
阿二面上吃痛,但心中却似将一切都放下了道:“你想知道什么?”
石武道:“关于你为何在这,还有金为的事。”
阿二回道:“自你阿大爷爷被靠山王石昱所杀后,江湖上还流传着谷主也被石昱杀了的消息。当时谷中虽然没有大乱,但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我自视实力不弱,便集结了阿七阿九准备一起逃离无幽谷。可就在我们与吕文昌交涉之时,谷主竟然回来了。阿七阿九当场被谷主撕成了两半,我则被关了禁闭。等我再出来时已经是四年之后了,谷主说老徐死了,让我在这雷闫寺接任住持。他说快则五年,慢则十年,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石武追问道:“快则五年,慢则十年?他有什么计划!”
阿二摇头道:“你不是不知道谷主,他实力强悍不说,心机计谋更是高深莫测。我在此只是听他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你这一次来确实是让我自由了。”
石武不明白阿二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他将手掌放开道:“你最后一次见金为是什么时候?”
阿二道:“两年前。”
石武思索道:“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无幽谷才能找到那时候的答案。”
阿二提醒道:“石武,血榜第一人雷霆枪阿大现在也在谷中。你带着这两人一起,未必可以胜他。”
石武不知道阿二为何会这般提醒自己,他说道:“我必须找谷医问明一些当年的事,顺带看一下关于我阿大爷爷的秘档。”
阿二见石武去意已决,不再劝阻道:“好吧。”
石武见阿二并没有去捡那只断臂,疑惑道:“你的手?”
阿二看着那条握着袖里蟒剑的右臂,回道:“八年前就该断了的。”
说完,阿二便先行进入了禅房之内。
石武对于阿二的坦然有些意外。可等他走进那间禅房,他好像明白了一切。只见这里和当年他来时一模一样,甚至连两边柱子上的幽幽烛火都没什么变动。
石武问道:“你向佛了?”
走到柱子下面的阿二单手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来之前我以为我心已皈依我佛,但看到你后,那些凡尘往事全部诉诸心间,我突然发现我还未完全放下。原本我以为杀了施主便可面佛。可直至施主将我的袖里蟒剑和我的右臂斩断,我才发现,那些才是我的前尘妄念。说起来老衲还要多谢施主。”
石武似有所悟地对阿二行了个礼。
阿二将烛火下面的机关转动,那供奉佛龛的墙面缓缓打开,现出了一扇漆黑的门。等阿二过去将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