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武正要端起碗筷吃的时候,阿大先阻止了他。阿大自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在每样饭菜里都验过一次之后才让石武动筷。 石武纳闷道:“阿大爷爷你在太平镇的时候不是说不用这些的嘛?”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树敌在外,不得不防。何况我们进城之后就有人在跟着了,想是我们的样貌画像已经被人送到本城城主府上。是故刚刚进城的时候即便我们隐瞒了去向,但还是有人随后跟上盯梢。算了算了,不想了,先吃饭吧。”阿大说完就吃了起来,他一直觉得吃饱了才能好好想事情。现在他和石武都是又累又饿,哪管得上去想别人的动向。 石武听了也不想了,动筷开始品尝自己点的这三个菜。一大条笋干入口,咬时太过酥烂不说,还没有收入肉汁的香甜,完全比不上以前他爹爹做的。这盘干煸青菜则是油放多了,想是厨子怕油少的话菜叶先行焦了,影响成菜时的观感,可这样子反而会让人吃起来觉得油腻。山药炖排骨就更不用说了,排骨汤小火煨的时间短了,火候不够,汤色没有那种纯白润感,石武一尝之下失望连连。 阿大看着石武奇怪的表情,盛了一碗汤品着道:“你爹爹做的菜确实比大多数厨子好吃。谁让你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多吃几口的。” 石武听了不自觉地扒了一口饭,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嘴里咬了起来,想从里面找到石临涛那时候做的味道,却发现怎么吃都没有那种记忆中的味道出现。 石武无奈承认道:“我那时候就应该多吃几口的。” 阿大道:“不急,以后见了临涛,让他多做几顿补偿你就是。” “嗯!”石武狠狠地点着头。 就在阿大和石武在客栈吃饭之时,渠丰城主府上已经有人前来禀告了。 雷行山被灭,齐方城主与铁屠城主身死的消息近日也传到了渠丰城,渠丰城主拿着手里的公文,若有所思道:“一老一少,样貌也跟公文上所画的不差。现在他们到了我渠丰城,上面让我监视其行踪,随时汇报。” 渠丰城主府的管事是个英气的扎着高马尾的女子,她言道:“城主,那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探上一探?” 渠丰城主阻止道:“万万不可。对方连齐方城主都敢杀,绝不是我们能招惹了。而且上面既然只让我们监视,那说明肯定会有大动作。翠鸢,你派人远远盯着就行,莫要靠的太近了。” 翠鸢从未见过渠丰城主如此慎重,她领命之后就出去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晋国都城,镇国公府。 烛火摇曳,白布垂挂。 一个七十多岁身穿九蟒锦袍的老者扶靠在椅子旁,他神情悲凉地看着金面人寄来的书信,叹道:“你这孩子,连死都不愿承认自己是我的儿子。只要你说你是镇国公的儿子,那金面人即便拼着两败俱伤都会救你下来。可你为什么不说啊!为什么啊!就因为我杀了你娘亲?你娘亲只是个商贾之女,我娶她做妾已是万分宠爱了,可她还不知足地想要嫡夫人的位置。我如何能容她?皇室如何能容她?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方儿!” 整个镇国公府静若一座孤坟,除了大殿之中的镇国公,无人敢发出一声。 直至半夜时分,有首如鬼吟般的歌谣传了进来“人买头,我接头,谁家新怨积旧仇。天无忧,地无忧,人间要命念无幽。” 来人一袭黑衣,在国公府屋檐上如履平地。其手中提着一盏橘色灯笼,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半张枯槁的脸,像极了传闻中的索命鬼差。他森森咧嘴,询问道:“国公爷,您这次买谁的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