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从一开始我问这话就是废话,对于莫峰来说,他早从几百年前就已经走火入魔了,而他的心魔始终都是小蝶,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他想要的结局的话,那么最终就是搭尽再多无辜人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而我们都只不过是他这场阴谋论当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也从来不会怜惜任何人,包括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那我一定不会选择做他的女儿,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我和墨淮卿之间已经是这样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还要加上莫峰。
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更没有任何选择性了,我知道龚怡不应该是我信任的人,可眼下唯有和她合作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因为我知道那个背后的斗篷人实在等不及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恨不得立刻将其除之而后快,绝对不会让我等到墨淮卿来救人的!
所以在我问过莫风这个问题之后,我便乖乖的拿出他之前给我的那瓶药,毅然决然站到他面前,“我只要喝下这瓶药,就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让你给那个斗篷人有一个完美的交代,但我只求一点,无论你想怎样完成你的计划,都请你务必留墨淮卿一条性命!”
莫峰看了看药瓶,然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小月,或许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我无比虚伪,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有一点点办法的话,我都绝对不会选择以伤害你为先!”
我没有说话,眼神也是无比的淡漠疏离,因为在我心里从来没拿他当过父亲,他只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还是杀了我至亲的仇人。
“你放心喝吧,如果墨淮卿能够乖乖听话,痛痛快快的交出他的妖王真心,那我也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他性命,哪怕是只能护他成为一介凡人,也必定会让你们二人隐居世外,从此幸福无忧!”
呵呵,这话他自己听了能相信吗?
如果我不是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十恶不赦又卑鄙下流的事情,那我想我一定会被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这番话而感动到一星半点儿的,可谁让我早就了解了他的为人,也知道他有多么的丧心病狂,现在他说的这些话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哪怕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尽管不相信,为了我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我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拧开药瓶,想都没想,就将瓶子里的药一仰而进。
全程莫峰都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一下都不敢移动开,眼睛更是一眨都不敢眨,生怕我耍什么花招似的。
直到我将瓶子里的药全数喝完,又把瓶子用力地扔在地上,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坐到了台阶上。
我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莫峰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带着埋怨,并且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下可以了吗?”
莫峰的脸上难掩欣喜,“不愧是我的女儿,做事情就是有魄力,知道权衡利弊,也知道衡量得失,这才是最为正道!”
我真是要被他恶心吐了,也最讨厌他说我是他女儿这句虚伪的话。
旁边的龚怡全程都在看着,但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我喝下这瓶药,她趁莫峰欣喜失神间,便朝我使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赶紧进屋。
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现在更是没有半分质疑的机会,转身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一回到卧室,我就闻到了一种别样的香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肚子就剧烈疼痛起来。
“啊——”
由于疼得厉害,我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也被我全数摔到了地上。
我以为听到我这样痛苦嚎叫,外面的莫峰和龚怡怎么也要进来看一看的,可谁知,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好像这就是正常的反应。
我这才明白,莫峰之所以哄着我喝下这些东西,见我这样痛苦却也没有进来,就是要把这一幕给在外面监视的斗篷人看的。
我实在太疼了,疼得根本直不起腰来,甚至想要爬上床都没有力气,就这样在地上不停地打滚,直到喊到嗓子都嘶哑,身上的汗水把衣服浸透,也没等来任何人的援助。
不知道这一次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赌这一把到最后的结果又是否是我能够承受的?
我不敢想太多,又或者说是没精力想太多,渐渐地,觉得浑身越来越无力,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甚至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是出现了多个重影。
怎么办?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从刚刚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一阵剧烈踢动后,现在竟感觉不到孩子的半点儿动静。
是龚怡的术法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还是我真的被他们算计得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不待我想明白,意识就越来越模糊,最后我也在这种痛苦挣扎中彻底地昏死过去。
只不过,在眼睛将闭不闭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不断向我靠近,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