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安姐儿和寿哥儿：“要不是这两娃娃太小，灯市又人多拥挤，我也想随你们一道去。” 李妩弯眸安慰：“孩子长起来快，过两年就能带出去一块儿玩了。” 崔氏笑了笑，再看自家那双伶俐可爱;孩子，心下那点微小遗憾也被儿女带来;幸福充实感所掩去。 且说栖梧院这边妯娌姑嫂间温馨笑语，国公府另一端;春蔼堂内，却是门窗紧掩，一片鬼祟。 赵氏端坐在长榻边，拧眉看着下首那身着深蓝道袍、眉心一颗大黑痣;圆脸婆子许久，才再次将视线落在桌边那个棕色瓷瓶上。 “你这药，不会有损身体吧？”赵氏迟疑道。 “夫人这话说;，这药是要给世子爷用，您便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拿些损伤身体;虎狼药糊弄您啊。”那长着大黑痣;马道婆一脸诚挚，只差没指天发誓：“您放心，这药名唤尽欢风月丸，乃是风月楼不对外传;秘宝，平素只有来了王公贵客，风月楼;妈妈才舍得拿出来。妇人有所不知，这药非但于身体无害，还有滋阳补肾之效。也就是我与那妈妈是三十年;旧交情，又花了足足五十两纹银，她才舍了我这么一颗。不然您自个儿想弄，就算花上百金，也不一定能弄到。” 闻言，赵氏眉心皱了皱，一旁;嬷嬷察言观色，没好气瞪了马道婆一眼：“你这糊涂婆子，我们夫人什么身份，怎会去弄这些东西。” 这般一吓，马道婆面露惊慌，忙从凳上起身，边抬手打嘴边哈腰赔罪：“瞧我这张破嘴，夫人是神仙般;人物，目下无尘，哪里知道这些腌臜东西。” 赵氏见这婆子也算知情识趣，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道：“行了，你个妇人家也不容易，难为你为我;事尽心，大过年;也奔走不停。” 说着，她以眼神示意嬷嬷将那瓶药收下，语气淡淡：“晚秋，带她去你屋里喝杯热茶再走吧。” 嬷嬷会意，将药揣进袖里，便领着马道婆从正屋里退下。 不多时，晚秋嬷嬷就折返回来，嘴里还不屑念叨着：“这个马婆子还真贪，给了她两百两银子并六匹好缎子还不知足，临走连奴婢屋里;几碟糕饼也装走了，说是带回去供奉三清祖师，嘁，谁知是端上了香堂，还是进了她;五脏庙。” 赵氏并不计较这个，只接过嬷嬷递来;那瓶药，放在掌心盯了许久，面色凝重又犹疑。 嬷嬷见状，悄声凑上前：“夫人，马婆子刚还说了，若真要行事，最好在您院里安排……” 话未说完，就见赵氏瞪大了眼：“这如何使得？！” 嬷嬷叹道：“栖梧院那边盯着紧，上回;事，您忘了？” 上回便是指中秋那回，李妩来了癸水，夫妻无法同房，赵氏便趁着儿子酒醉，安排了个小丫鬟脱得光溜溜钻进了他;被窝。 哪知自己那个不争气;儿子吓到大喊大叫，将一院子;人都惊醒，李妩赶来撞个正着，当即就收拾东西要回娘家。 好事没成不说，倒惹得楚明诚来春蔼堂里大吵一架，赵氏被气得倒仰，险些撅过去。 “马婆子说，您既下定决心做了，干脆就做到底。只要事成，离您抱孙子也更近一步。”嬷嬷低低劝道：“您静心想想，成与不成，那俩口子都免不了要闹一场。既如此，咱就尽量让事成了，这般就算再闹起来，您也不亏……总比上回世子爷既与您离了心，事又没成要强。” 这话倒是说进了赵氏心坎里，终归是要闹;，不破不立，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妩那个狐狸精霸着自家儿子，却连个蛋都不下吧？ 心下既定了主意，赵氏腰背稍稍挺直，示意嬷嬷附耳过来，低语下着吩咐。 *** 大年初十，停了几日;雪又飘了起来，晶莹洁白;雪花，似柳絮，又似梨花瓣，飘飘洒洒，零零落落，白蒙蒙笼着高大;朱色宫墙。 慈宁宫内，许太后笑吟吟地让玉芝嬷嬷给端王家;两位郡主各发了个装满金瓜子;缎绣福寿如意纹元宝式荷包。 两位郡主笑着接了，又齐声与许太后道谢，说了好些吉祥话。 一侧;端王妃则是满脸带笑，与许太后叹道：“太后也太惯着她俩，都是出嫁了;大姑娘，哪还能要您;新年红包。” 许太后端着白瓷浮纹茶盏，眉眼带笑地看着两位容色娇俏;郡主：“就算嫁了人，她们也是小辈不是？我这当伯母;给小辈发个红包，算不了什么。” 说着，又对大肚子;庆宁郡主道：“下次把你家那只小猴儿也带进来，给哀家;慈宁宫也添几分热闹。” 庆宁郡主抿唇轻笑：“只要太后您莫要嫌他闹腾。” “这个年纪;孩子就怕他不闹呢。”许太后笑着与庆宁郡主打趣两句，扭头又与端王妃道：“你可真是好福气，既做了祖母，又做了外祖母，再不久又要添个小外孙，膝下儿孙环绕，过个年都热热闹闹，哪像哀家……唉，也是你们今日进宫陪我说说话，放在平日，我这儿冷清得很。” 端王妃听出许太后话中意思，侧眸轻问：“陛下那边，还没选秀;打算？” “打算？”许太后哼了一声，闷闷道：“我一与他提这事，他就给我东拉西扯，不说选，也不说不选，就知道与我捣糨糊……儿大不由娘，如今他是皇帝，哀家哪里还管得住他？罢了，不提他，提着都来气。” 许太后摆摆手，转而看向嘉宁：“你是开了春就要嫁去李家了吧？” 嘉宁羞赧答道：“回太后，是五月呢。” “瞧我这记性。”许太后抚了抚袖角褶皱，再看嘉宁粉面染羞;样子，笑出声来：“哀家还记着你幼时在宫里，哭着喊着要吃糖，不给你糖吃，你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