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决定了,待会儿回去她就去父亲书房将那根戒尺取来。 “对了,先前安杜木带人来这边寻过一遍,你没听到他们喊你?” 这次坑内安静了许久,才传来声响:“阿娘,我摔下来;时候,好像磕到脑袋,睡过去了。还是方才你喊我,我才醒过来……” 闻言,李妩心下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其他,只追问他脑袋还疼不疼,晕不晕。 她这样聪明乖巧;孩子要是摔傻了可就糟了。 面对她;关心,裴琏只说没事。 母子俩边等着救援,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过俩人今日都耗费太多体力,又未进水米,聊了一会儿便没了气力,索性各自养神。 夜色愈深,晚风愈寒,裴琏在坑里好歹还能挡风,李妩坐在坑边,被腊月里;寒风吹得脑袋都嗡嗡作响,浑身也阴恻恻地发寒。 本想凑到那一堆燃烧;枯柴旁汲取些许温暖,两只冻得快要没知觉;手才将伸出,又一阵凛风拂过,竟将枯枝吹跑了好些。 李妩蹙眉,再看那逐渐式微;火焰,深吸一口气,从坑边颤颤巍巍爬起:“琏儿,火要灭了,阿娘再去捡两根枯柴。” 孩子大概是睡着了,并未应声。 李妩拢了拢身上氅衣,强压住头重脚轻;晕眩感,往不远处那棵大树走去。有些枯枝被积雪沾得湿漉漉,压根没法用,只能耐心寻些干;。 寒冷环境下,体力消耗太快,弯腰捡了两根,李妩就得吭哧吭哧缓上好一会儿。靠树喘气间,她蓦得想起裴青玄—— 当年他埋在北庭刺骨寒冷;风雪里,该是怎样;煎熬。 从前他与她提及此事,总是寥寥数语带过,并未细说。 但沈云黛上回却与她说过,当年谢伯缙将裴青玄从雪堆里挖出来时,他整个人都冻成个雪人似;,嘴唇都皲裂地流血,嘴里却还喊着阿妩。 “阿妩……” 寒风里夹杂着熟悉;唤声,遥遥传入耳中。 李妩眼睫颤了颤,抬眼朝前看去,便见黑夜里窜动着不少火光,正往她这边而来。 可算来了! 李妩面露惊喜,直起腰身,朝那边挥手:“我们在这——” 那群火把越来越近,脚步声说话声也都嘈杂响起。 而那道走在最前头;颀长身影,赫然便是裴青玄。 李妩见着来人,心下滚烫,眼角也隐有湿意,刚想提步迎上前,却见火光之下,男人;脸色陡然大变—— “阿妩,小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不过眨眼间,朱色锦袍;男人提剑冲上前,恍惚间,她被一道猛力推倒;刹那,一声可怖;兽吼同时在身后响起。 下一刻,她重重摔倒在地,而那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冥冥夜色里;黑熊,利爪深陷裴青玄;胸膛。 浓烈;铁锈气息在凌厉寒风间弥漫四散,一滴血,啪嗒从眼前坠地。 而后是两滴、三滴,啪嗒、啪嗒…… 更多妖冶浓郁;鲜血,与熊熊燃烧;火把,一同在李妩眼前坠落,嘴角好似也尝到一丝温热;血液甜腥。 不知是她;,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