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饿了。 看打架看饿了。 这俩女人少说打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打算收工。 这怨气比鬼都重。 御膳房端了上好的人参鸡汤来,淡黄色的鸡汤里飘着人参,太和宫里都是淡淡的人参香气。 杜仅言跟上官云儿就打不下去了。 打架太耗能量,得补一补。 鸡汤的味儿太勾人了,得喝饱了再打,不然营养不够。 “这鸡汤不错,你俩来一碗?”皇上饶有兴致看着二人。 杜仅言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肚子,听永福殿嬷嬷说,御膳房的鸡汤最滋补了,里头放的人参都有手指粗,不像永福殿的人参鸡汤,人参细得跟人发丝儿一样,煮得稀碎都捞不着。难得能蹭上太和宫的饭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杜仅言果断放开上官云儿,端起鸡汤就喝。 上官云儿肚子也叫起来,杜仅言乱拳打死老师傅,捶得她头晕眼花的,也需要鸡汤来吊一吊。 上官云儿喝了鸡汤,不忘观察皇上的脸色。 她拿定主意三日后就要了皇上的命,可此时皇上喝了鸡汤,怎么容光焕发了? 难道他好了? 难道那蛊虫水土不服,到了陈国就不大管用了? 可前几回皇上被蛊虫折磨的死去活来,甘愿受她驱使也不是假的啊? 上官云儿有意试探皇上是不是还受她的控制,故意念诵了几句咒语。 如果蛊虫还在,那咒语生效,皇上就会听她的使唤。 “疼我。”上官云儿掐着手指默念。 皇上的眼睛突然就放空,呆呆地盯着上官云儿两三秒,而后叫高让:“云贵人怎么如此憔悴,你这大太监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叫内务府的人给云贵人制几件新衣,再置几样首饰脂粉。” “皇上.......如今已是后半夜了......” “后半夜又如何,朕宠一个女人,还用考虑时间吗?” “不.......用。” “还不快去办,云贵人千里迢迢从夜郎到陈国来,难道是来受委屈的吗?” “是。” “嗯?” “奴才是说,云贵人不是来受委屈的。奴才这就去通知内务府,让给云贵人置办。”高让抱着拂尘消失于茫茫夜色中,皇上这短短的两句话,就得让内务府的绣娘们半夜起来蹬缝纫机,就好比杨贵妃想吃新鲜的荔枝,就有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在这后宫里,皇上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想通这一点,皇上宠爱上官云儿一点儿也不影响杜仅言炫鸡汤。 第二碗鸡汤没喝完,就见上官云儿盯上了她,嘴里念念有词:“处置她。” 杜仅言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这个夜郎来的女人吃饱了又开始找事了。 唉,就不能让她炫完这碗鸡汤吗? 浪费粮食。 杜仅言并不相信上官云儿的蛊虫有那么灵验,能让皇上对她言听计从。 皇上听了上官云儿的话,当即道:“处置杜仅言。”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罚她去小佛堂里抄经吧,抄上一个月,磨一磨性子。” 上官云儿显然不满意:“抄经岂不是便宜她了,皇上要为我作主啊。”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解气?” “处死她。” “什么?” “处死她。” “理由呢?” “皇上处置个秀女,大可不用什么理由。” “说的也是。”皇上点头表示认可。 皇上你是不是鸡汤喝多了醉了? 你这几句话说的格外昏聩啊。 “杜仅言,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皇上问。 当然有话说了。 之前皇上昏昏沉沉睡着,上官云儿那些谋逆的话,皇上不知听到了没有?那可是关系着陈国的危亡,杜仅言觉得,有必要让皇上知道,若因自己的告发,清了君侧,皇上处置了上官云儿,那自己不是救陈国于危难之中?怎么说也算是个大功臣吧? 可听上官云儿话里话外的意思,皇上似乎中了她的蛊,自己的告发会不会弄巧成拙? 有些迟疑。 “皇上,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杜仅言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