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务府的人恰好来了,提醒田令月准备收拾箱笼。 她进宫的时候,家里花了一些银子打点人情,余下给她的钱,几乎没有,所以她带的包袱最小,小的几乎没有,如今下雪了,厚衣裳也没有几件的,加上平素她的刺绣,也就星星点点的东西,实在经不起收拾。 还好内务府的人来了,毕竟田令月获封答应,相应的待遇就得水涨船高。 答应位分的人,每日可分得鸭子一只,鸡子一只,瘦肉一斤,鹿肉、獐子肉、野兔肉等一些野味等等都是有的。 每日分得黄蜡十支,白蜡八支,羊油蜡二十只也不可少。 如今到年底,还可以分得貂皮一件,蟒缎一匹,妆缎两匹,云缎两匹,宫绸四匹。 红箩炭两筐,银炭也是现成的。 内务府的人抬抬扛扛弄了五六个箱笼,系上红绸缎,动用了好些个太监,才把这些东西弄过来,嘴上说着吉祥话,办的十分体面。 田令月听着内务府分管太监拿着单子向她汇报,不动声色地喝着茶水。 “恭喜田答应了。”太监们跪地。 “赏吧。”田令月示意婢女。 因为她如今是常在,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已经到位,有个叫山竹的,被田令月点为贴身伺候的。 山竹打开盒子,从里头掏出碎银子,每个太监赏了二两。 二两银子不少了,够寻常百姓一两个月的花销。 内务府的人欢天喜地的去了。 雪地里五六个箱笼格外体面,上头的红绸缎很是耀眼。 杜仅言去小厨房里炖野鸡子汤。 天寒地冻的,就想弄些汤水喝喝。 如今她是杜常在,不但有月俸,每日内务府还送野味儿,吃穿用度比以前好多了。 野鸡子汤热气腾腾,鲜美得很。 杜仅言两碗汤下肚,史景一碗还没喝完。 大雪纷飞,炭火熊熊。 史景怔怔地望着永福殿大院里,拿着单子清点东西的田令月。 内府务送来的披风她已经穿在身上了,大红色的披风很应景,显得她人添了不少精气神。 “我觉得田妹妹好像变了。” “喝你的鸡汤。”杜仅言头也没抬。 田令月早就变了,史景后知后觉。 真等史景发现田令月真面目那一天,恐怕田令月已经能白日飞升了。 “杜仅言,你有没有觉得田妹妹变了?” “是吗?” “以前总觉得她不声不响的,只是做做刺绣抄抄经,也愿意跟咱们好,现在好像都不对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天你在凉亭里跟田妹妹说话,我在那儿喂鱼,我感觉田妹妹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像是想一脚把蹬湖里喂鱼一样,我还以为我想错了,田妹妹那么好一个人,可是今天……我感觉她看人的眼神好吓人,像是要把赵嬷嬷生吃了。” 赵嬷嬷在灶前添柴,听史景这样说,忍不住抹眼泪。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做事又有分寸,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高让见了她还好声好气,今天田令月直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倒不是说做奴婢的金贵不能受委屈,实在是这委屈来得莫名其妙。 杜仅言望了望窗外,田令月似乎已经清点过东西了,扯着披风往小厨房的方向来了。 史景还在自顾自道:“感觉以前还好好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我们天天在一处,她割破手指抄经,我们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刚才她说,有人说话没轻没重,说的分明是我。” 杜仅言已经踩了好几下史景的脚,告诉她不要乱说,感觉史景的脚都该被踩肿了。 毕竟她这帝师家的独女,自幼从不受委屈。 田令月已经来到了小厨房,史景的话,她是听到了的。 她倚门着着,不动声色。 身后新上岗的婢女山竹识趣地给她抖抖披风上的雪,又给她扶了扶鬓边的赤金镶玉水滴簪子,一对指肚大的珍珠耳环被雪映衬的珠光宝气。 人靠衣裳马靠鞍,加上首饰点缀,田令月看起来贵气不少,说话底气也足了:“史景,你好像变聪明了。” 史景直接站了起来:“田妹妹,你有话直说,别话里有话的我听不懂。” “我没什么话了,如今我是答应,你是秀女,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路走。”或许知道史景性子暴,田令月也不想事情闹大,只是倚门道:“我来是告诉你们一声,我要搬去长乐宫住了,此一别后,大家各自珍重吧。” 太监宫女们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