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声音低沉,使小虎的想象力被带着走,他说:“指了路之后,妇人就回家了,很快就忘了这个老婆婆。第二天,妇人还是很晚才往家走,这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个黑衣服老婆婆站在坟头上。老婆婆又问她,村子怎么走啊?”
“妇人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又指了一遍路。这次回到家后,她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作用显而易见,听了一半的小虎急得直挠头,连连问道:“然后呢?老婆婆进村子干什么?”
他伸出双手,在小虎面前摊开:“明天如果你还能见到她,她再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让她把手拿出来给你看看。有手的就是人,没有手的就是鬼。”
“第四天,妇人又在坟头上看见了老婆婆,老婆婆走过来,还是那个问题。村子怎么走啊?妇人不答,让老婆婆把手伸出来。老婆婆听了,缓缓伸出手,说”
虞幸声音越说越小,把所有的悬念都积压了起来。他凑近小虎,见小虎听得专心致志,突然声音拔高,双手快速往小虎脖子那里比了一下,模仿着老婆婆的声音道:“我掐死你!”
虞幸的故意惊吓来得太突然,而且距离这么近,惊吓感是实打实的,小虎惨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虞幸。
缓了两秒,看到虞幸嘴角勾起的笑容,小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委屈和羞愤一同涌上来,他爬起来,冲虞幸吼了一句:“大骗子哥哥!讨厌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看架势,似乎是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虞幸。
“这是给你的奖励啊,小屁孩儿讨厌我就是最好的奖励了,早点远离,别靠近,否则,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可是会做出比你娘、比你的同龄小伙伴更可怕的事情呢。”
耽搁了一个故事的时间,虞幸重新提起医药箱,往河流的方向走去。
他倒想看看,神婆打算怎么把他的“皮囊”送给水里那位真正的释惟。
最大的概率是,神婆不会在河边直接动手,因为让他回村拿医药箱本来就是支开他,好与释惟确认他这副皮囊够不够让人满意。
恐怕水鬼想换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码需要很多准备,或许还需要某种献祭仪式,否则释惟不会至今还泡在水里。
想必,替神婆处理过伤口后,神婆会以此拉近他们的距离,为之后哄骗他主动配合做仪式打下感情基础。
神婆已经不在这儿了,他虽然走路速度不急不忙,但是没有在林子里绕过路打过转,想来仍然在神婆计算的时间之内,那么“腿受伤疼得走不动路”的神婆一定离这儿不远。
“其实她长得还不错,虽然年纪比我大了一点儿,但是只要对我好,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嘛。嗯,回去的路上她要是还说自己走不动,我就背她走好了,不亏。”
虞幸确定那个水鬼肯定听得见,说他腹黑也好,阴暗也罢,他就是觉得水鬼生气了他就开心。
因为不论是水鬼还是别的什么鬼,成鬼之后性格都会变得负面很多,暴怒,残忍,多疑,占有欲都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