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许多鱼什么都没干,就陪着胡非子坐在长廊之上,看着太阳从正中落到西边,看着倦鸟归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往,畅想着日后。 红色的夕阳余晖落在胡非子脸上,许多鱼从他浑浊的眼中,看到意气风发的自己。 “女君,你去忙吧。” “那你呢?”许多鱼站起身,落日余晖为她披上一层金红色的盔甲。 她在院中亭亭玉立,每一根发丝都裹上金光。 她就像初升的朝阳,朝气蓬勃。 胡非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君,贪婪地想要将女君的一切都记在脑海中。 直到触到女君担忧的目光,胡非子挥挥手,仿若无事人一般:“我待会便回屋。你自忙去。” 许多鱼阔步迈向门外,只是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回头又望一眼胡非子。 胡非子瘦削落寞的身影,似乎同当日送别的阿翁一般…… 许多鱼心中触动,问道:“您会等我归来的,对吧?” 胡非子侧过身,与许多鱼面对面,他背对着夕阳,五官隐在阴影中,瞧不清楚,只听到他包容的声音:“自然,我要替女君守好巴蜀,直到您凯旋!” 许多鱼放下心中大石,迈出大门,只是情不自禁地再次回首,只见胡非子保持刚才的姿势,目送自己离去。 “女君,一路珍重。” 许多鱼扬起笑脸,高高挥手:“您等我胜利归来,给您封一个正儿八经的官职!” “好,我等着。” 许多鱼在大门外,脚步一顿,想要去找鹊,让鹊再给胡非子看看身体。他瘦得太多了,与初来蜀地时相比,整个人几乎瘦掉一圈。 不让鹊好生看一眼,自己真的放不下心。 “报!女君!春申君率楚军已到邺城!”负责观察楚军的探子,飞速来报。 许多鱼无奈地调转方向,准备回军营。 出门前,许多鱼特意再三叮嘱仆从:“去请鹊过来,为胡非子好生诊断。若需用珍贵药材,尽管用便是。” 许多鱼走出两三步之后,再次回头,对准备去请鹊的仆从吩咐道:“若胡非子舍不得用药,你告诉鹊,尽管用,库房内之物随他取用!告诉胡非子,这话是我说的。” “喏!” 许多鱼到达军营之时,王翦,黑豚等人早已侯在营帐中。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楚军出发,过不了多久,就要轮到自己了。 这一万人,受训不过短短数月,是否能完成战略任务,是否能平安归来,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黑豚,物资是否准备齐全?” “已全部装车!” “待楚军和魏军汇合,大王下达调兵令,我们即刻便出发!”许多鱼恶狠狠道! “喏!” 此刻开始,所有将士不得离营,时刻准备征召。 在许多鱼守在军营不出的同时,胡非子带着韩非开始敲打商会成员。 “胡非子,您为何带着我?”韩非局促地问道。 全郡都知道,李郡守信任女君,将政务交给女君。而女君最信任的是胡非子和黑豚,平日里胡非子便帮女君处理政务。 战备状态,大部分政务都由胡非子处理。 蜀地豪强,谁敢不给胡非子面子?就是巴人,看在女君的面上,都敬重胡非子三分。 胡非子用布捂住口鼻,小声咳嗽,咳完之后,若无其事地将布塞入衣袖中:“战国七雄,韩国为最末流。” 韩非听到这话,虽然难堪,但又无力反驳。 “赵国被围,向齐魏楚求援,偏偏不向韩国求援,你猜为何?” 韩非知道胡非子是墨辩,自己就算不口吃,也辩不过他,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若韩王是明主,尚有几分转圜余地。依你之见,他可是?” 韩非紧抿双唇,韩王自然不是明主,三番几次连自己的上书都不看,遇到秦军,只想着求饶。 “当今之势,唯秦赵可一争。然,长平之战,打尽了赵国青壮。秦国百年卧薪尝胆,数代君王发愤图强,不惧任何一国。” 韩非不服气道:“但秦国畏惧六国合纵抗秦。” 胡非子忍住嗓间的痒意,了然地看着韩非。 韩非丧气地垂下头,六国能合纵一时,难不成还能一直合纵? 世间最简单的计谋是离间计,最有用的也是离间计,最难破解的更是离间计。 只是,韩非终究心有不甘,故意刺道:“既然秦国是大势所趋,我为何不投靠公子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