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禀告大夫人,大夫人的药膳是从厨房拿来的。 大夫人一愣。 “是哪个厨房?”大夫人厉声问。 丫鬟道:“回大夫人,就是前面那个。” 大夫人皱眉。 那是赵国公夫人管家。 她每天的药膳,都是她亲自派人送到各房,以防有人偷懒,或者偷换药材。 “这些药,都是哪个厨房的?”大夫人追根溯源。 她的疑惑,赵素画也是疑惑。 她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母亲吃的药里,没有砒霜。 砒霜入口即化,味苦无味。 大夫人吃的药膳,是清汤药膳,味道淡薄,没有砒霜那样霸道的味道。 所以,砒霜应该不是母亲吃的。 她不过是个小女人,除非脑袋被驴踢了,否则不会去死的。 “娘,您先躺下,别动怒。”赵素画劝大夫人。 大夫人听了这番话,倒是平静几分。 她按照女儿说的,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 半晌后,大夫人缓缓睁开了眼。 她眸中精芒闪烁。 她抓起了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砸碎在地。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整个屋子响彻。 院外的丫鬟婆子闻声,吓得纷纷往这边赶。 “你这孽障!”大夫人指着赵素画骂,“你还嫌不够乱吗?” 赵素画眼圈红了。 母亲这是要闹翻天吗? 她不愿意离开京城,也舍不得父母。她留在这个世上,除了争夺顾家的权势财产,还想守护自己的母亲,守护弟妹们,不再被姨母和堂姐欺辱。 她想保全赵家。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赵素画咬牙道,眼泪滚落,“我不会让你们如此糟践我!” 赵素画哭泣起来。 她这次是真正伤心,是愤怒,不带虚假的,不掺杂任何私心。 母亲不喜欢她。 她一点也不生气。 她从来不在乎母亲。 她只是心痛。 当初,母亲答应她和哥哥离开京城,永不再提及赵家,赵素画已经满足。 可是现在…… 赵素画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捂脸痛哭。 她怕吵醒弟妹和父亲。 赵国公是武将,常年征战在外。 这个男人,是大晋朝赫赫有名的忠臣,战场杀敌,勇猛无匹,是大晋最有权势的男人。他一辈子只娶一位妻子,两个儿子都是嫡子,没有庶子。 这样显赫尊荣的家族,居然也不能容纳他们兄妹三人吗? 她和顾霖的婚姻,只是政治联姻。她不奢望顾霖会真心待她,可她没料到,他会害死她,让顾霖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 赵素画恨透了顾霖,恨不能他立马死掉,一了百了。 赵素画不知该怎么办。 她不知如何挽救局面。 她只有一个人,她孤立无援。 赵素画哭到嗓子沙哑,大夫人依旧无法原谅她。 大夫人让人传唤了她的陪房妈妈。 陪房妈妈一进门,看到屋子里的狼藉,惊讶喊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她连忙跪下。 大夫人冷笑着看着她。 “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大夫人喝问她们。 她的贴身大丫鬟,也是她的乳母李妈妈,低声说道:“今日大夫人午睡,突然腹痛难忍,老奴急匆匆请了大夫。 老爷和二少爷刚巧回来,老爷让大夫人卧床休息,老奴不敢擅自做决断。大夫人说,她没事,就让老奴去煎药。结果,药还没煎,大夫人却呕血昏厥了……” 她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 赵素画心里一沉。 “你们俩,去厨房取了药膳方子,仔细辨认。”赵素香道。 她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她发话了,底下的人只有遵从的份儿。 丫鬟领命,去库房取了药膳方子来。 她们把药膳的药渣,放到了熏笼里。 大夫人吃的药膳方子里,有一包砒霜。 她的胃部绞痛得越来越厉害。 “母亲,您没事吧?”赵素香扶住她,急切询问。 大夫人额头冒汗,嘴唇惨白。 她浑身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