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债,黑胡子又非要赶尽杀绝的话,谁知道郭家会沦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呢? 忽而听到马车前面传来大骂的动静,她撩开车帘,看到黑胡子带着人,正气喘吁吁地往葛家村去。 “站住、站住!”黑胡子大声叫停,葛大莽子见苏晓没说什么,扯住了缰绳。 苏晓淡淡地看着黑胡子:“这位大哥有事?” “你们是,葛家村的?”黑胡子佝偻着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是啊。”苏晓缓缓点头。 “郭吏和刘金池,也是葛家村的?” “不错。” “那成!”黑胡子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听说葛家村里里外外都是一家,有银子一起赚,有事一起扛,现在郭吏和刘金池欠了我的银子,你是葛家村的人,帮他们把银子还了吧!也不多,才十八两,你们葛家村又是开馆子,你这又是雇马车的,应该给的起!” 苏晓被这话逗笑了,还不等说话,葛顺就没好气地道:“凭什么让我们给?我们姓葛,是葛家村的人,但那一家姓郭,并不是葛氏族谱上的,你就是告到了衙门,这账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来!” 憨丫头早已钻 出脑袋,和葛大莽子坐一块了。 若是这些人不长眼,非要抓着苏晓要账,他们一定出手! 黑胡子却无意闹事,只是满脸不敢置信:“什么?可……可外界不是传闻,说葛家村的人从来都是亲如一家的吗?连做生意都是全村人一起啊!” “消息不假。”苏晓直言不讳,“可是,早在当初流寇作乱之时,郭家人为了自己保命,就偷了所有人的财物潜逃了,当时,衙门还签发了通缉令,这件事,你们在镇上的人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啊。” “啥……”黑胡子傻眼,“那这么说来,郭家人在葛家村,岂不是人人喊打?” “没错,我们大家家里都被偷过!”憨丫头忍不住插话道:“那里头不知道有多少救命钱,后来也是开了馆子,日子才好过些的,他们郭家人回来跪着求原谅,本来也都不怪罪他们了,谁知道去了馆子里,他们反倒和客人起争执,这样的人,我们都恨不得直接赶出村子了,怎么可能还帮他们还债?” 听到这些话,黑胡子眼前一黑,知道那十几两银子,应该是拿不回来了的。 “奶奶的,老子一看他们是葛家村 的,还以为他们肯定还得上,没想到就是几个泼皮无赖!”黑胡子越骂越火大。 看他这样,葛大莽子和憨丫头越发紧张,生怕一个不注意,黑胡子就冲着苏晓撒气。 谁知道黑胡子反而朝着苏晓拱了拱手:“姑娘,方才得罪了,烦请姑娘再指个路,也免得我们兄弟几个白跑一趟!” “到了葛家村,你们去找最破的房子就是了,村里内外,无人会收留他们!”葛顺冷哼,眼底的痛快藏都藏不住。 郭家那几个祸害,总算是要从葛家村滚蛋了! “好说,多谢姑娘和小兄弟!”黑胡子深吸一口气,一转身,咬牙切齿地带着人狂奔进村。 “师娘无事便好!”葛大莽子松了口气,“我方才还以为,他们要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呢!” 苏晓轻笑:“他们确实不是好人,但懂规矩,我们既不是郭家人的近亲,也没有在他那里借过银子,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动手,那他们放印子钱的生意,基本也就到头了。” 葛顺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师娘的意思是,若他们做生意不懂规矩,不仅官府不会容他们,就连还想借钱的百姓们, 也不敢再去了!” “不错,就是这个理。” 几人说着闲话,很快就回到了葛家村。 本就是快睡的时辰,安安静静的,听到了有人来闹事的动静,就都起身了,再发现黑胡子等人找的是郭家,干脆都披着外衣站在破房子门外看笑话。 “刘氏,你就别躲了,那欠了银子当然得还!” “我说你们一家子,昨天晚上怎么骂骂咧咧,好像已经当上大官似的呢,合着是借了印子钱去赌啊?” “嚯,胆子真大!” “诶?郭老汉呢?就你们母子三个回来了,郭老汉怎么不见人?” 大家看得直乐,还不忘说几句风凉话。 黑胡子的人已经按住了刘金池和郭名、郭吏,而黑胡子亲自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搜了个遍,发现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登时火冒三丈。 他出来,看了一眼大伙,知道苏晓先前在马车里说过的话并非虚言,也知道想要钱,只能找这母子三人。 “王八蛋!”他怒骂出声,一脚踹在郭吏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