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 我就不行了 , 家里两年小学也供不起 , 念完一年级就不念了 , 可不就吃了亏 “
兰听蹄闻言 , 温声道 :“ 老人家可别这么说 , 南来北往的人 , 不都得依靠您这一划子 7“
他这回答称了艄公的心意 , 当即又是笑呵呵起来 。
这横河划子极长 , 也宽敞 , 载十几个人也够 。
艄公见所有知青都上来了 , 左手换桨 , 右手那簌子往江水里一撑开 , 船身一荡 。
平平稳稳地向下游划去 。
倒春寒时节 , 江面清冷 , 冷得发绿 , 碧透碧透似翡翠 。
鱼儿游水 , 白譬直上 , 一条带儿似的水蛇横江而过 , 什么人 、 什么物都蕴含在这水天一色里 。
划子边荡开细细的波纹 。
河里的水鹊被搅动过后 , 皱皱巴巴 , 看不清脸 。
兰听寒看他蹭在船边 , 队着河面看 , 身上裹紧蓝布棉袄 , 就那么一小团儿 。
好像江风一大 , 能给他刮了江水里去 。
兰听寒也屈膑蹴下 , 饷有兴趣地问水鹊 :“ 在看什么 7“
水鹊没有转头与他对视 , 拿眼看向远处 , 手指遥遥 , 惊喻道 :“ 快看 ! “
兰听寒闻言 , 转移视线 。
一只蓝绿翠鸟 ,“ 咬 “ 地从江柳中刺杀入水面 , 史起水光摆尾的鱼儿 。
兰听寒回头看水鹊 。
对方笑意盈盈 , 眼底光亮亮 ,“ 小鸟在捉鱼吃唛 。“
好像从这样的事情也得到趣味 。
方才遥遥指出去的手指 , 大约也不曾沾过阳春水 , 粉嫩雪白的 。
兰听寒忽地出声问 :“ 你有几个同胞兄弟姐妹 ?“
海城有政策 , 上山下乡的 , 一个家庭里有知识的儿女 , 三个走两个 , 两个走一个 。
怎么想 , 对方也应该是留下的那个 。
不是说上山下乡不好 , 倒是说不合适 。
又有支气管哮喘 , 看起来又没怎么做过活儿 , 不大合适 , 得花大力气适应 。
兰听寒判断 。
或许人家里有本难念的经也说不准 。
果然 , 小男生眼睫垂落下来 , 鼻尖有点儿带粉 。
兰听寒觉得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 。
后头的几个青年也围过来好奇地看 ,“ 你们这么快熟稚起来了 ? 聊什么呢 2“
水鹤回忆剧情里的设定 。
细声间气道 :“ 我家里是重组家庭 , 就还有一个弟弟 , 异父异母的 。“
兰听寒恍然 , 看来家里是偏心小的 。
他问 :“ 那你之前是跟着妈妈的 ? 还是跟着爸爸的 “
他问的是家庭重组之前 。
水鹏从棍袄兜里拿出浅灰绒的帽子 , 手里不自觉地绞动着 , 老实回答 :“ 跟着妈妈 。“
兰听寒明白了 。
大约是家里继父掌握了话语权 , 妈妈再心疼亲生儿子 , 也不得不妥协 , 让继子留在城里 , 将亲生骨肉到乡下去 。
大包小包的行李 , 估计也是心酸的母亲一手整理的 。
加上水鹊有哮喘 , 在本来就岗位紧张的城里也难找工作 。
果然如他所推断 , 水鹏小声道 :“ 加上我高中升业一年了 , 很努力找还是找不到
工作 , 家里有人嫌弃了 , 骂我吃白食 。“
浅灰绒帽子在他手里 , 让他弄得皱巴巴 。
水鹏吸了吸鼻子 。
小小一点鼻尖更粉了 。
长睫毛又垂覆着 , 又浓又密 , 乌泱泱 。
整个小船上的高个儿后生 , 还没见过哪个男生长这样的 。
尤其是睫毛一颤一颤时 , 鼻尖粉色都透露出可怜见儿 。
好像要哭了 , 将浅灰绒帽子戴到头顶上 , 别扭地扯下来 , 遮住朔睛 。
青年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安慰 。
“ 别难过 , 唉 , 别伤心 , 家家有难念经嗽 。“
“ 莫想伤心事 , 烦恼丢开去 , 咱们到了谷莲塘 , 一起住大家就是一家人 ! “
“ 对 , 响们都是你新家人嗽 。“
好一会儿 , 水鹏掀开帽儿 , 悌愉不安 ,“ 我身体不太好 , 平时就是没事 , 夜里也会发哮喘 , 可能会吓到哥哥们 …...“
兰听寒说道 :“ 没关系 , 到时候我们两个一间屋 , 夜里好照应 。“
水鹊又道 :“ 平时一起上工 , 我可能会拖后膈 。“
其中一个知青陈吉庆拍拍胸膛 ,“ 你做不完的活 , 吉庆哥悄悄地帮你解决 , 到时候记你的工分去 。“
碍于船上还有政治队长 , 陈吉庆压低了声音说的 。
“ 谢谢吉庆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