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顿一下，“我哥……让你先来接我？” “是啊。” 许知夏的表情更古怪。以那人的性子，要是知道他回来，装病让林叔留家里随时候命才应该是他的作风。 更别说让林叔提去接他。 “您先休息，我等池秋少爷的电话，等会儿去接他回来。” “嗯。” 许知夏应一声，迈步上楼休息。 走到一楼的楼梯口时，他的脚步停顿一下，侧目望向楼梯口左侧的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很久以，这里的柜子上面是有一个花瓶的，但被他打碎后，再也没有摆上新的。 因为楼梯口的遮挡，花瓶坠落的碎片像一个漂亮的扇形。可年幼的他沉浸打破父亲“古董”的惊惶中，只觉得那完美的扇形格恐怖，甚至于简单处理完面的碎片后，躲回房间里毫无意义哭很久，才重新动身去找能够彻底清理掉残余碎片的东西。 他抱着房间里那条可以当作毛巾使用的卡通绒毯，心翼翼打开房。 楼梯口下却多一个人，站那片扇形的碎片低垂双眸，一动不动。 “哥……” “心”二字说出口之，他看见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哥哥，那扇形面缓缓脱掉鞋子，赤脚站上去。 那人脚下蔓延的血迹，形成一个更的、更漂亮的扇形。 …… 许知夏望着柜子，定定看几秒，抬手抚下左耳上的一缕头发。恰好是才秦琰吻的位置。 ——只要抢走秦琰，能彻底毁他。 收回视线，他缓缓上楼。 * “今晚睡后备箱还是公园椅，大少爷选一个？” 别墅，陆舸刚把人背上，嘴贱技能开始发动。 季眠脑袋搁他肩膀上，没搭腔。 陆舸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再说话。 这是他第二次背季眠，跟头一回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还是很轻，很热，可那轻飘飘有点硌手的感觉莫名比上回更加真实、深刻。 好轻。 好轻…… 陆舸皱下眉头，但这种上次不曾意过的感觉，这回却一直挥之不去，丝丝缕缕缠他心头。 过会儿，季眠开始声咳起来。 因为热，陆舸下车时没穿套。 季眠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布料传给他，热得要命。 陆舸估量一下。 得，也别去什么后备箱公园椅，这回真要把人送医院去。 “咳……咳咳……” 隔着两人的衣物，陆舸能感受得到季眠胸腔的震颤，每咳一声震一下，让人忍不住怀疑背上的人会不会被这动静震碎。 季眠一手捂着唇，咳嗽得更厉害，声音持续不断，陆舸能明显感觉到后背一开始的震颤，变成连续不断的抖。 随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季眠的指缝中溢处，滴陆舸的颈部和领口上。 像是一滴热的雨。陆舸侧头看一眼。 是血。 “……” 季眠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呼吸一瞬间停止。他看着陆舸颈侧和衬衣领口上的血渍，也茫然一瞬，“抱歉陆先……” 陆舸有点呼吸不畅，唇缝里蹦出两个字：“闭嘴。” 季眠感受到陆舸明显加快的心跳，箍着他大腿的手臂似乎也抖下。他忍不住开口：“其实——” 陆舸的步子骤然变快，一边回头吼他：“你闭嘴！” 季眠只好沉默。 他本想说，咯血有可能是支气管或什么的黏膜破裂，不是一瞬间得绝症。 毕竟看陆舸的反应，好像以为他要一命呜呼。 于是这晚，季眠没睡后备箱也没去躺公园的椅。 他医院的急诊室病床上躺一夜。 熟悉的吊瓶重新挂季眠的左手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沓厚厚的验单以及好几种退烧消炎的药，还有一瓶黑黢黢的止咳药水。 陆舸倒杯热水进来，放到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