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孩童微微歪着脑袋,不解道:“阿爷,尧晚年被幽囚,舜暮年死于野。这说明禅让之说,本就是有名无实,为何子贡会将罪责全都推在大禹和夏启的头上呢?” 麻彦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轻笑道:“你能想到这一层,颇为难得。尧舜禹三位先贤,不管是如何得位,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俱都是当世之贤圣,众望所归。” 孩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见麻允迪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外。 “父亲!” 孩童恭敬的问候一声。 见状,麻彦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放下茶盏道:“今日怎地这般早便下差了?” 麻允迪答道:“县长给孩儿安排了一件差事。” 麻彦民似乎并不意外,轻轻抚弄着胡须,问道:“是何差事?” “进奏院院长。” 麻允迪先前在府衙时,一直压着心思,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大吐苦水道:“父亲,我麻家对他可谓是掏心掏肺,结果却换来一个进奏院院长。办邸报能有甚作为?” 听到自家儿子的抱怨,麻彦民抚须的动作微微一滞,旋即便又恢复如常。 只见他面色不悲不喜,语气淡然道:“哦?不知伱想任何差事?” 麻允迪并未察觉到父亲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孩儿听说他已调兵攻打寿光,张万仙定然不是对手,只怕用不了多久,寿光与昌乐便会落入手中。届时,寿光昌乐二县官吏俱无,百废待兴,孩儿想谋一个知县的差事。” “嗯!” 麻彦民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小孙子和蔼地笑道:“欢儿,今日课业就到这里了,去顽罢。” “阿爷,阿爹,欢儿去顽了。” 孩童收起书本,欢天喜地的小跑着出了大厅。 目视着小孙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麻彦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大厅中炸响。 这一巴掌,不可谓不重。 只见麻允迪白净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嘴角都隐隐出现了一丝血迹。 麻允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 愣了片刻,待回过神后,他赶忙躬身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自及冠之后,父亲便再也没打过自己,即便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最多也只是训斥罢了。 方才这一耳光,让他心头一震,不由升起一股恐慌。 “呵呵!” 麻彦民冷笑一声,揶揄道:“你可没错,进奏院哪比得上知县威风。为父这就去府衙,豁出老脸,为你求一个知县的差事!” 见麻彦民作势要起身,麻允迪顿时慌了,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连连道歉:“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 麻彦民重新坐下,冷声道:“你既知错,那你且说说,你错在哪?” 麻允迪答道:“孩儿不该抱怨,心生不满。” 闻言,麻彦民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再度睁开眼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浑浊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迎着父亲的目光,麻允迪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不由说道:“孩儿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唉!” 麻彦民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韩桢,他为何要建进奏院?又为何要办邸报?” “这……想来是一时兴起,顺带安置孩儿,还我麻家的人情。”麻允迪沉思片刻,给出了答案。 “安置你?” 麻彦民气极反笑:“你麻允迪有多大的脸面,能让人家为了安置你,特意创办进奏院?” “他韩桢创办进奏院,是打算利用邸报,收拢读书人与百姓的民心。” 麻允迪一愣,不解道:“邸报如何收拢民心?” 麻彦民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指着他大骂道:“你这蠢货,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不知何为三人成虎?只需在邸报上隐晦的谈及大宋如何糜烂,当今官家如何昏庸,他韩桢如何英明神武,治下如何清明安乐。” “百姓痴愚,那些个读书人也好不到哪去,真假善恶,哪里能分得清。长久以往,自然深信不疑。” 嘶! 麻允迪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震惊。 经过自家父亲这么一点拨,他这才明白韩桢的用意。 见他面露恍然之色,麻彦民略微平复的一些心情,继续说道:“邸报,乃是他韩桢往后争夺天下的一大利器。如此重要的差事交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