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里,何隽呼吸不由急促的几分,松开的双手再度紧握,关节泛白。 秦汉时吏与官,只是职级、俸禄的差异。隋唐时期,胥吏虽地位开始变低,可晋升渠道依旧明朗。 直到宋时,胥吏彻底沦为贱籍。 宋太宗端拱二年,中书门下胥吏陈贻庆参加科举,以周易学究进士及第,宋太宗赵光义大怒:“科级之设,待士流也,岂容走吏冒进,窃取科名!” 下令对陈贻庆“追夺所受敕牒,释其罪,勒归本局”,并下令今后严禁胥吏参加科举。 自此之后,胥吏被彻底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到了明朝,朱元璋同样干脆明了的亲自下旨:“惟吏胥心术已坏,不许应试。” “来了!” “放榜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嘈杂之声。 何隽探头望去,只见两名吏曹的书吏,手握榜单走出。 等待多时的众人,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里看。 随着书吏将榜单与考卷张贴在布告栏上,场面顿时变得无比混乱。 何隽被人群推搡着往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桂榜。 只一瞬,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榜单的前六甲,乃是用朱红色的梅花小楷书写,与落榜的黑墨字迹相比,格外显眼。 第一甲,何隽! “呼!” 何隽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觉脑子晕乎乎的,耳边的嘈杂声,也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阵阵耳鸣。 “俺中了!俺中了!” “哎!” “就差两甲,就差两甲啊!” 此时此刻,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百名胥吏只取前六甲为官,注定了失望落魄的人更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隽才渐渐回过神,耳边的声音也重新变得真切。 “何兄,恭喜了,高中头甲第一名!” 闻言,何隽转头看去,见祝贺的人是自己好友叶祥兴,不由拱了拱手,谦虚道:“侥幸而已。” 叶祥兴语气复杂道:“何兄何需自谦,俺看你的考卷,字字珠玑,俺自愧不如。” 何隽再次瞥了一眼榜单,见叶祥兴的名字排在第十二,安慰道:“叶兄莫要气馁,距离前六差距微弱,想来下次定会高中。” “呵呵!” 叶祥兴指了指周围黑压压前来围观的读书人,苦笑一声:“下次,只怕俺连前一百都进不去了。” 事实上,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次锁厅试,极有可能是他们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 一百人,争六个名额。 激烈么? 真不算激烈。 等到了下一次锁厅试,他们的竞争对手将会变为成百上千个读书人,这些人有秀才,有举人,甚至是高门大户悉心培养,请名师教导的精英。 到了那个时候,难度会呈几何倍增。 环顾一圈,看着那一个个身着儒袍的读书人,何隽却自信一笑,提醒道:“叶兄切莫妄自菲薄,比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我等或许不及也。但你莫要忘了考卷上的考题。” “伱是说……” 得了他的提醒,叶祥兴顿时双眼一亮。 何隽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没错!县长选材,只重实干。考卷张贴之后,该担心的是他们,而非叶兄!” “着哇!” 叶祥兴一拍大腿,心中重新燃起自信。 是啊! 此次考卷只有五道时政策论,且每一道策论题都直指问题根本,远非赵宋乡试时的模棱两可。 这足以说明韩桢的态度。 念及此处,叶祥兴笑道:“何兄高中头甲,当浮一大白。今日俺请客,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何隽连忙摆手道:“这顿该俺请才是,怎能让叶兄破费。” 如今胥吏待遇提升了数倍,不但能养活一家子人,时不时还能去酒楼脚店喝上一顿。 “当当当!” 一阵响亮刺耳的锣声,在众人耳边炸响。 转头看去,只见负责放榜的书吏一边敲着锣,一边高声道:“中榜的前六甲胥吏,今日便有官服与告身发下,明日卯时前来府衙点卯述职!” 一时间,众人纷纷用羡慕的目光,看向何隽六人。 今日过后,他们六人便不再是吏,而是官儿了! (本章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