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鸡蛋小米粥，中式的各种佐粥小菜——流着油的咸鸭蛋，雪菜丝，青炒莴笋，黄金糕，奶香馒头，芋泥小卷…… 基本都是按游昕昕的胃口来的，兼顾了季楼的习惯。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时不时抬头看对方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早餐味道好像特别好。 或许是饿了一晚上这会胃口开了。总而言之，感觉什么菜都好吃，两人都吃得比平时多不少。 吃完饭时间还很早，游昕昕坐到沙发上，盘起双腿看一会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季楼驱动轮椅过来，默默凑到她的身边。游昕昕就把屏幕转过来，给季楼看自己运营多年的那个人账号。 从最开始奶奶还活着的那些视频，慢慢往下，到了奶奶的离世之后，游昕昕顶着质疑和争议，一份一份上传的各种证据。 那一个个视频窗口，像一串漫长而坚定的脚印。是她自己一步步踩出来的复仇之路。 从前独自一人，现在有了一个一起分享讨论的伙伴。 两个人头挨着头，讨论了一会，分享了各自心里的一些计划。 游昕昕有一种感觉，经过了昨天，两个人之间好像多了一种心知肚明的东西。季楼对自己的态度不再那样克制疏离，隐隐透着股亲近和依赖。 “你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还有点不舒服？”游昕昕说。 季楼伸手摸了摸一下喉咙，“没事。” 她可真敏锐。 “给我看看，”游昕昕放下电脑转过脸来，“啊，张嘴。” 季楼别过脸去，摇摇头。他有一点形象包袱，觉得在刚刚吃完早饭的时候，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张大嘴巴的样子也太难看了点。 当然，不管他多狼狈丑陋的样子，都露给游昕昕看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刚亲近了一点。他在她生病的时候守护过她，昨天夜里还抱过了她。男人的形象才刚刚在她面前树立起那么一点点而已。 张着嘴被她掰着下巴看喉咙，想起来莫名有些羞耻。 “我不要。”季楼说。 “给我看看。”游昕昕跳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季楼今天怎么到处奇奇怪怪的，还开始学会闹别扭了？莫名有些可爱怎么回事。 “我就看一下你扁桃体有没有发炎。”游昕昕伸手掰季楼的脑袋。 季楼转动轮椅侧过身去，躲开了他的手。 他行动不便，游昕昕不好倚强凌弱，强迫他。转着圈要求了他几次都没同意，只得闷闷不乐地算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生活琐事上被季楼拒绝。不太高兴地撅起嘴，重新打开自己的电脑。这会不分享给季楼看了，转了面，那屁股对着他。 “你今天是要去哪里？B市吗，我拍李荃送你去好不好？” “不好。”游昕昕说，脑袋都不肯转过来。 “晚上应该来得及回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游昕昕不说话。 “想吃什么，我提前让他们准备？要是时间太紧，干脆在B市住一晚上，我在那边有一家酒店，可以给你留最好的房间。” 季楼开始没话找话，逗着游昕昕和他说话。 游昕昕不说话，盘着双腿看电脑，屁股对着他。 片刻之后身后的声音没有了。 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游昕昕悄悄转过脑袋。 沙发边上停着轮椅的位置空着，季楼不见了。洗手间里传来一点动静。 过了一会，洗手间的门打开，季楼默默从里面出来，驱动轮椅移动到游昕昕面前。 游昕昕愣愣看着他，只见季楼微微吸了口气，垂下眼睫，最终分开双唇，面朝着她张开了嘴。 一股清凉的薄荷清香传来。 啊，原来他刚刚特意跑去洗手间漱口刷牙的一遍吗？真是个讲究的男人。 游昕昕掰住他的下巴，凑近，看了看他的喉咙，扁桃体真的有一点红肿。 但她明明只是掰着季楼的下巴，看他的喉咙，很正经的事情，季楼的脸却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红了起来。 搞得游昕昕的面上也有些发烫，匆匆松了手。 游昕昕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去练功室拉伸一下筋骨，平复一下心情。这段时间她格外注重自己的身体训练，把爷爷从小教自己的古武一点点捡起来。 女孩子一个人东奔西跑，总要有一点技能防身，故而每天都练习不辍。季楼给她准备的屋子，也正好装修着一间适合运动训练的练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