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楼的目光盯着游昕昕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那有几块触目惊心的血痕，还有一个青紫色手指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我不需要休息。我只想让那些人快一点死。”季楼突然说，声音冷得像冰，杀气有如实质。 “他们终究会付出代价。”游昕昕摸着他的头发，像在哄人，“但你现在需要休息。现在先放下一切，什么也别想。” 从前，为了仇恨她可以不顾一切。 现在她不再这样想了，除了已经逝去的亲人，她还有需要珍惜的眼前人。 季楼脑袋有些痒，游昕昕柔软的小手在脑袋上摸来摸去。 她醒来之后的状况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比起自己还更为情绪稳定。 心中灼烧的怒火被那只柔软的小手短暂安抚了，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手心作为回应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也太过幼稚，不太像一个男人。 在那浓黑的雨夜之后，两个人终于收拾好自己，躺在阳光明亮的卧室里。 “不会就这样算了……”季楼声音低沉，说到后面已经透出抵御不住的困顿。 一只温暖的小手落下来，盖住他的眼睛，强迫他休息。 柔软的被褥包裹着他疲惫的身心，重要的人还在身旁。季楼终于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游昕昕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在天边下沉。 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天边如火的夕阳，身体的掌控恢复，手脚也有了力气。 这一次做了很多的梦，或许是因为季楼睡在身边的缘故，梦境的内容变得旖旎混乱。 总看见在一片狭窄的空间里，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那个男人有一只完美的手，修长莹白，骨节分明。 那手指冰凉，像灵活的游鱼，从衣服的下摆钻入，开始四处游动…… 那感觉太可怕，太鲜明。 会致命，要爆炸。 她不可能忘记自己在他的指尖下是怎么战栗哭泣，忘不了自己是怎么缠着他，勾着他说…… 游昕昕强行掐断自己的回忆，别想下去，已经结束了。 季楼就睡在她的身边，裹着毯子，安静地闭着眼睛，长长的胳绕过来守护着她——入睡前两个人明明拉开很远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到了一起。 仿佛挨着彼此，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才令人觉得心安。 金色的阳光照着他的侧颜，给他笼上一层柔和的颜色，纤长的睫毛在鼻梁留下影子，让人想伸手悄悄摸一摸。 游昕昕伸出手指，又缩了回去，面对着这张面孔会让她想起刚刚那些混乱的梦。 她躺在床上，看了季楼一会。 这一刻，很感谢季楼在那种情况下的克制和忍耐。没有让她在那样丧失尊严的情形下付出自己的第一次。 如果是那样，自己对初次经历的记忆，永远都会是一场被药物扭曲的噩梦。 游昕昕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起身去客厅喝了一杯水。 回来的时候，季楼也醒了，坐在轮椅上看他的笔记本电脑。看见游昕昕进来，朝游昕昕露出一点笑容。 游昕昕递给他一杯温水，季楼双手捧着电脑，就着游昕昕的手喝了一点，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给游昕昕看。 手下人办事效率极高，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已经给季楼发了许多邮件。季楼一睁开眼，便点开查阅。 “我二叔知道你平安逃脱，大概准备撕破脸，朝我正式宣战。”季楼说。 屋外有人敲门，苏烨打开客厅大门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边走边说道，“少爷。季文翰突然举家从老宅搬走。甚至连老爷子都没有通知一声。” 他是季楼父亲的人，在季楼父亲走后，一心一意辅佐季楼。 季文翰哪怕是季家的二爷，在他眼中只要是季楼的死敌，便不再对他有所尊敬，开始直呼其名。 苏烨口中说着话，看见屋内的情况，这几日紧绷着的脸终于绽出了一个笑容。 客厅的沙发里，季楼和游昕昕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一台电脑，游昕昕手上端着水，季楼就着她的手喝。 苏烨心里暖烘烘的，倍感欣慰，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照顾季楼，而且照顾得很好，真心实意把季楼放在心上。季楼自己也喜欢，两个年轻人的感情甜甜蜜蜜的。 他从来没有一刻向眼下这般安心过，没想到游昕昕的出现会对季楼影响如此大。 昨夜的阴霾已被尽数驱散，窗外的暖阳遍洒大地。正如他们面临的事情一样，终于有了眉目，他现在就要去替楼少爷清扫第一个障碍——季明煦。 在某间昏暗无光的屋子里，季明煦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