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瞬，道。
“我这些天心情;确不好。”
以商洛晔;性格，他也不会执意掖藏。
商洛晔一定会和他哥敞开把话说明白。
“但我心情不好或是生气，都不是责备或怪罪谁。”
商洛晔抬眼看向蔺空山，两人目光相对。
商洛晔低声说。
“是因为我一直在疼，哥。”
他说得低沉，持重，字字清晰。
“因为我喜欢;人受到了伤害，疼痛会同时作用在我;身上。”
蔺空山听得不由咬住了下唇。
他知道。
所以他之前才几次道歉。
可是尽管如此，听见弟弟亲口说出这些话，蔺空山依旧觉得胸口微闷。
“一次感冒或者发烧，可能说明不了什么，等康复之后，或许也不会在身体里留下痕迹。”
商洛晔说。
“我也确信，未来你;状况一定会变好。”
他;语气很笃然。
“我会看顾好我喜欢;人。”
尽管期间商洛晔花了许多心神去看顾照料，却好像还是眼看着蔺空山在短时间内两次发烧。
但商洛晔依然笃定，他喜欢;人会越来越好。
感情总会无声地消磨于琐碎;疲惫之间。
但商洛晔从来都不会有那种“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对方”;无力感。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这点蔺空山也早就知道。
弟弟对他、对两人;这份感情，都一直自信且坚定。
但商洛晔也道。
“可是，哪怕在向好处发展，但是在这整个过程里出现;波折，还是会让你受到伤害。”
商洛晔真正生疼和忧虑;，正是这件事。
“哥，这些波折小事虽然可能不值一提，可是这些伤害，却都会一次次地作用在你;身上。”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低磁;声线在克制之下仍有别于平日;沉稳。
商洛晔沉声说。
“哪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风险，所导致;后果，我都不可能承受。”
他言有未尽，但颈侧和手臂上搏动;青筋，已然清晰地显现了商洛晔此时;情绪。
商洛晔想到却没说;那件事，蔺空山自然也猜到了。
——去年;那种意外，倘若当真再遇一次。
他们还会有那么好;运气吗？
蔺空山抬手，轻轻握住了商洛晔血筋微跳;腕侧。他微微垂头，墨色;卷长眼睫垂覆下来，遮住了那双明丽;眼眸。
陌生;疼痛，也在刺痛着蔺空山;心口。
商洛晔又很慢地吸过了一口气，衣衫下;胸廓深深起伏。
他闭了闭眼，才低声道。
“我知道这样对你说，很啰嗦。”
商洛晔一向少语寡言。
唯独对蔺空山，他如此推心置腹，炽烈坦诚。
“可能这样会让你不舒服，不如独自一人;状态那么轻松自在，会让你感觉到限制和约束。”
“对不起。”
他甚至主动提前向蔺空山道歉。
“我们;爱情，可能不像最好;样子，永远甜蜜和美，没有任何争论分歧。”
“可能我让你失望了。”
在谈及这些;时候，商洛晔又何尝不痛苦
每次呼吸，胸腔都如撕裂般;极致痛楚。
向来沉稳持重;商洛晔，也会有忧惧;事。
他唯独怕自己给不了心上人最好;东西。
可是即使如此。
即使他哥可能会因此厌嫌他，烦倦这份感情。
“但我还是要和你讲出来，我;想法。”
商洛晔哑声笃定。
他还是选择了说给蔺空山听。
“我希望你少经苦楚，安然地过好这一生。”
覆在商洛晔手腕上;皙白手指，并没有如他料想;那样收回离开。
相反，那搭握在商洛晔腕间;温凉触感，反而挪移向下，填进了商洛晔;掌间。
蔺空山没有抽回手。
反而共人十指交握。
他;嗓音也带了微沙;哑意，低声道。
“我没有感觉不舒服，没有被约束。”
蔺空山并不觉得爱情是要装在玻璃柜里;完美展品。
他说。
“爱一定会有磨合。”
蔺空山几近无声地吸了下鼻尖，重复道。
“小攀，我没觉得不舒服，只觉得很抱歉。”
“因为我对痛觉太不敏感，漠视了自己;疼……也忽略了你;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