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这两个字,这‘束手’之后,往往乃是贬义,可这学子却将其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春寒料峭的,圣上怜惜诸学子,特意批下炭例暖手,怎会让学子束手?可这学子却偏偏说他要束手慎思,只怕亦是在暗语炭火无法取用。” “只是这一点?” 成帝轻轻笑了一声: “朕还是头一回看到心思这般缜密之人,你再回头看看那尾句。 他哪里是在自己惶恐该答什么,那是在问县令“织不织”呢!” “织不织,知不知……这是,一语双关啊!” 冯卓恍然大悟,忙拱手道: “臣不如皇上多矣!” “看来清丘县令还真是不知,竟然还将这学子点为头名……徐瑾瑜,握瑾怀瑜,是个好名字! 人也如这名字一般,敢在考卷之上直言问县令,但是颇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性!我大盛,缺得正是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呦,皇上您看!这徐瑾瑜今年也才十二岁!” 冯卓拿着一旁的名册,惊呼道。 成帝也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捋了捋须: “少年多锐气,是不错。” 冯卓没敢抬眼,可是心里却暗道,瞧您这样子,这哪里是不错? 只要这徐瑾瑜他日能登金銮殿,这前途啊,差不了! 而且,刚刚他与皇上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那句“梁上织娘腹经纶,不负春晖忙织网。”,这学子怕也是知道自己暗喻之意太过激烈,以此彰显对皇上的景仰之情。 能锐气化剑,也能圆润通达,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也莫怪皇上如此满意了。 许是因为第一眼看中的原因,之后成帝再看旁的,总觉得没有那么对胃口。 到最后,成帝的手边依旧是徐瑾瑜的考卷,他再度看过后,方意犹未尽的放了下来: “既然此事清丘县令不知情,就先把他放出来吧。本该治他一个监管不严之罪,但看在他眼光独到,为朕觅得良才的份上,功过相抵,让他继续做他的清丘县令吧!” “是!对了,皇上,那这徐瑾瑜……” “人家乃是县案首,不需要朕捞人!朕也想看看,十二岁的县案首,未来会成长成什么模样。” 成帝微微翘了翘嘴角,随后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兴的模样。 天牢内,冯卓亲自来放人。 不过短短数日,原本官袍加身,端的是儒雅气度的县令大人们一个个是狼狈的不成样子。 清丘县令这几日喊冤喊的嗓子嘶哑,但依旧不愿意放弃,冯卓来的时候,就看到清丘县令正倚着门,有气无力的敲着栏杆: “臣冤枉,臣冤枉啊,皇上!臣冤枉……” “柳大人,柳大人——” 清丘县令姓柳名洪,这会儿还有些懵,等看到冯卓那绛紫色的标志衣袍时,柳洪一骨碌爬了起来: “冯,冯大人?!” “正是咱家。” 冯卓微微颔首,随后示意狱卒开门,柳洪顿时激动起来: “可是皇上要见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而一旁的别的县县令却是嗤笑一声,在这里面谁不冤枉,这柳洪想什么美事儿?凭什么皇上会见他一个小小县令? 只怕冯大人是来通传皇上口谕,下令处置的! 柳洪被放出来后,急切的抓着冯卓的手喊冤,冯卓也安抚的拍了拍: “柳大人莫急,莫急,皇上知道您是冤枉的,咱家便是来迎您出天牢。” 冯卓说着,随后一甩拂尘,身后的小内侍立刻将准备好的热水,艾草,新衣捧了上来: “柳大人,您请吧。” 柳洪飘飘然的一通洗漱后,换了新衣,脚步都有些发飘,他可是听说这段时日,皇上震怒,别说他们这些小小县令,就是勋贵们都不大好过! 可自己就这么被皇上轻飘飘的放过了? 冯卓等柳洪洗漱好后,这便带着人往出走,其他县令看的都懵了,随后立刻道: “冯大人!冯大人!那我们呢?我们也是冤枉的啊!” 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那最开始面露不屑的那县令。 冯卓脚步一顿,面白无须的脸刚一转过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冯卓再度一甩拂尘,似笑非笑: “咱家只奉皇命行事。” 这意思是,皇上只让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