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以后。 旬大、旬二带着赵寿光就去田里巡查了。罗婶留在家里收拾。苏桃色则跟着旬景一起去了山神庙。 “傻子,你今天跟过来干什么?”旬景问。 苏桃色直言不讳,“上次,我不是说遇到过那个宋宫吗?你有见到过吗?” 旬景想起这事儿,道,“记得!后来我还去看过。就如牛二蛋所说,三四十岁的男人,穿得还挺斯文的。” 他又转头对苏桃色道,“傻子,你是不是分辨不出年纪啊?那你看我多少岁?” 苏桃色气得跺脚。 质疑她眼神儿可以,质疑她分辨能力就过分了! “哼!你七老八十了!”苏桃色嗔骂了一句,大步往前走,不再理会旬景。 “诶!傻子,你今天去,就是为了去看他的吗?”旬景追上来。 …… 二人来到山神庙时。 庙门前,已经围了好些人。有上工的人,也有路过的村民,对着庙门前指指点点的。以苏桃色二人的角度,看不到发生了何事。 两人挤过去。 就见庙门前,竟然跪着一个人。 从背影看,是个男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薄衣,这种衣服大多数村民都会在晚上睡觉时穿。下身是一条齐脚踝的长裤,脚上没穿鞋,脚底沾了许多的泥土。 他以一种很无力的方式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埋在胸前,双手无力地下垂,头发蓬乱,乍一看还以为已经死了。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这谁啊?一大早就跪在这里?” “这是……这是李岭吧?”有人从身形判断。 “喂,李岭,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旁边有人道,“别叫他。他跟发了神经似的,谁拉他起来,他就跟谁急眼!” …… 李岭? 对于此人,苏桃色倒是有些印象。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本不是大山村本村的原居民,据说是二十几年前,跟着他爹娘一起避难逃进来的。后来他长大了,在村子里娶妻,也就完全定居下来。 关于他,苏桃色听得最多的闲言就是“打老婆”。 在大山村里,打老婆的男人并不少,但也不算多。之前的张大旺算一个,这个李岭也算一个。像苏保昌那种被老婆打的,倒是不多。 与张大旺不同的是,李岭生得并不丑陋,家里也不算穷,虽不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但也算衣食无忧。 他娶的是邻村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娘家在邻村有些势力,李岭每次喝醉以后,就会动手打老婆。清醒以后,又跪求女人不要告诉娘家。据村民八卦,有好几次都看到李岭跪在他老婆面前,痛哭流涕求原谅。 也不知那女人是心软还是怎样,一直没有把李岭怎么样。 然而,就在不久前。 那个女人却掉河里死掉了! 村子旁边的那条河,每年都要死几个,不是本村的人,就是上游或者下游村落的。淹死个人什么的,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太正常了。那个女人的死,并没有在村子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李岭和其父母非常低调地张罗了女人的后事,甚至好像都没有办席,反正苏桃色是没听说。 他们悄无声息地就把女人埋了,也不知有没有通知女人的娘家。 这件事本来就这样过去了,无人关注。 可这李岭,今日却以这样诡异的姿势跪在山神庙前,就不禁让众人猜测纷纭。 “这李岭莫不是有什么冤屈,想要向山神爷诉说?” “他能有什么冤屈啊?我看啊,有冤屈的也是他那死去的媳妇儿吧?” “难道,李岭是被鬼上身了?想要跟山神爷说什么?” …… 不论众人如何议论,李岭就是垂着头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看他也没什么动静,便失去了兴趣。 修建山神庙的“督工”赵勇牛喊着大伙儿去上工,就在众人都要离开时。 一对老年夫妇,相互搀扶着,扒开人群挤了进来。 此二人正是李岭的爹娘。 “儿啊,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岭的娘李张氏上前,想要将李岭拉起来。 可是李岭完全不为所动,李张氏没能拉动他。 “岭儿,你跪着干什么啊?”李岭的爹李为也上前拉他。 夫妻两人一左一右,都没能拉动李岭。不仅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