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女?”覃县令眼里的忌惮之色褪下,大手一挥,指着司南沙华:“来人!这贱婢对本官不敬,即可拿下!交由本官亲自审讯!”
此女国色天香,做个商女实在是明珠暗投,合该在本官胯下承欢才是。
几个衙役狞笑着上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虽然要送到县太爷府上,可在抓捕的时候他们也能过一把手瘾。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阵封吹过,战马嘶鸣,猛然撞了过来,两位衙役直接被撞飞出去,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胸膛凹陷下去,双眼突出,显然是命不长了。
骤变的场景让覃县令拍案而起:“大胆狂徒!竟然敢纵马行凶!来人,给我拿下!”
死两个衙役不成大事,但是县太爷的面子丢了非同小可。
苏哲勒紧缰绳,战马魁梧雄壮,装死两个人并未造成什么影响,马蹄踩踏在地上,喷吐热浪,苏哲居高临下,抽出腰间长刀:“我看谁敢!”
“少掌柜!”司南沙华眼露欣喜,叫出声来。
覃县令本还有着谨慎,可听到这句“少掌柜”,顿时再无顾忌,脸色阴沉:“区区商户,竟敢阻挡本官执行公务,诸位听我号令,谁能
拿下此人!赏银十两!”
林金华将覃县令视作大腿,眼下正是讨好的时机,顾不得孤落村的村民,招呼收下的仆役聚拢过来:“来人!助县令大人拿下这个狂徒。”
数十人聚拢过来,老黄将酒葫芦放在腰间,眼神犀利,随时准备出手,却被苏哲眼神制止。
“县令?好大的官威啊!”苏哲提着缰绳,一脸讥讽:“不知官居几品?可曾进士登科,东华门唱名?”
从苏哲的眼神里,覃县令看到了那种怜悯和不屑,三言两语直接戳中心里最重的疤痕他虽然身怀功名,但并不是进士出身,只是蒙蔽家族三代恩荫,补了这个县令而已。
在苏哲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家中长辈带他进京拜访,求取官身时,那个一言决定他前程去路的大人物,当时就是这个眼神,就像是在俯视……一条狗!
一个商户而已,纵然是家财万千,也是最为低贱之人,根本比不上他这一身官袍,他怎么敢如此张狂!
“本官师承锦园上师,长辈功勋卓著,又得吏部尚书举荐,得此官身,岂容尔等贱民羞辱,来人,给我撕烂他的嘴!”
覃县令的手掌青筋暴起,心中决意要将
苏哲好生折磨。
“哈哈哈,好狂!”苏哲突然大笑起来,手上长刀一甩,最靠近的两个衙役就被他砍下脑袋,刀锋上滴着鲜血,极为骇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你,你要造反吗!”覃县令万万没想到苏哲还敢继续杀人,好不容易聚齐的胆气微颤。
“造反?”苏哲长刀举起,望向孤落村身后的那上百位村民,笑声越发张扬:“诸位,林家强占尔等生存之土地,狗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将尔等视为猪犬,能忍乎?”
孤落村人心中的怨气和怒火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正是需要宣泄的时候,而苏哲这番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操他奶奶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要我的地!就是要我的命!”
“你们不让我活,那就一起去死吧!”
几个脾气火爆的村民最先克制不住,提着锄头砸在一个林家仆役的脑袋上,一时间,红的白的彭涌而出。
见了血,又有人领头,这如火一般的汹涌情绪再也无从抵挡,上百人叫嚷着,杀气腾腾,那仆役和衙役平时欺男霸女,逞凶欺人极为擅长,可面对这涛涛民意却变了脸色,
完全生不出抵抗之心。
几十人的队形被瞬间冲垮,倒在地上,被愤怒的村民斩杀。
喊杀声,求饶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林金华和覃县令变了脸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从华盖下扯了下来,狼狈地跪在地上,披头散发,那一顶引以为豪的乌纱帽滚落在地上,沾染尘土。
“你们敢对朝廷命官动手,待到县衙得了命令,尔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整个孤落村都将会夷为平地!”
覃县令被五花大绑按着头,嘴巴里却还在叫嚣着。
苏哲下了马,只觉得聒噪,用马鞭在他脸上甩了一鞭:“八品小官,也配称朝廷命官,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覃县令脸上呗抽出一条血痕,火辣辣地疼,不知是被苏哲羞辱的还是气的。
“且让尔等再张狂片刻,汝等行径不过自取灭亡,待到县衙驻军到来,定让你鸡犬不留!”覃县令望向孤落村外,他的随从已经逃脱,不多时候,定会领军前来,到时候,就是这帮逆贼的末日。
孤落村人脸色一变,方才只顾着发泄,却忘了他们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这是遇赦不赦的叛逆之罪啊!
村
正上前,一脸歉意:“苏少掌柜,这一次是孤落村连累了你,您先离开吧。”
苏哲笑笑:“我等做事光明磊落,何罪之有?就算是那官军来了,我相信也是一个讲道理的。”
在大晋,苏哲最不怕的就是军队,他爹,就是军中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