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车厢壁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似是石块砸向车厢所致,林知皇三人坐在车厢内,落石的声音更是巨大,似在头顶炸起,车内众人俱惊的一跳,正在争吵的夫妻二人同时噤声,外面喊杀声振起,是流民冲杀过来了! “兄弟们!冲啊!杀了这些贵人!这车队里好多粮车!抢了我们就有吃的了!”新船说 随着这声喊话落地,车厢壁外又响起一阵更是密集的噼里啪啦落石之声,一鸡蛋大小的石块更是穿透车帘布,飞入车厢内,要不是林知皇眼疾手快拉过裴氏闪开,这个石块怕是要正好打在裴氏太阳穴上。 裴氏被吓不轻,情绪崩溃,当即惶惶不安,撕心裂肺的哭开声来。 林知皇机敏地避开车帘处石块所能投射的范围,贴在车厢窗框旁,小心地撩开一点车帘向外看去。 霞光初起,夜色尽退,人间却展现出地狱的模样,只见一群衣衫褴褛,血色脏污糊了满身,早已分不清男女的人潮,如泄洪一般势不可挡的向自己所在车队冲杀而来,他们手里有的拿着石块,有的拿着农耕用的锄头,有的拿着粗树枝,有的甚至是赤手空拳,皆面目狰狞的向车队冲击喊杀过来,护卫车队的部曲们皆已抽刀出鞘,严阵以待。 两伙人交汇的那一刻,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抛撒,部曲们刀刀不留情,将冲击过来的乱民无情斩杀于刀下,乱民如瓜菜一般纷纷倒下,她所乘的马车被部曲们护卫着浴血前行。 这些乱民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死伤一大片,哀嚎四起,依旧不畏生死的向前冲,因为车队里有吃的……… 他们已经饿的活不下去了,所以他们不畏生死,即使他们有的手无寸铁。 蚁多咬死象,部曲们虽身手不凡,武器精良,但双拳难敌四手,有的被投掷的石块砸中脑袋,不过愣神的功夫便被一近身的流民一锄头锄中脑袋,脑花四溅,直接倒地。他的大刀立即被周身的流民捡去,拿起攻击其他部曲,不一会的功夫,林知皇马车周围护卫的三十余名部曲,就倒下七八人。 部曲的护卫圈被撕开缺口,一名高壮的流民冲杀到马车上,狞笑着欲进入车厢砍杀,驾车的车把式胡四被冲上来的流民惊住,已来不及抽刀抵御,吓的全身僵硬心中直呼吾命休矣时,没想下刻落在身上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刀子,而是温热的鲜血。 原来是忽红提刀而至,她不知何时从流民手中抢回一柄部曲用的长刀,杀得全身欲血,有如杀神,横刀而过,凶徒上半截身子掉落下马车,下半截身体还留在车辕上,人还没死,掉落在车旁,声嘶力竭的惨嚎哀鸣。一瞬可生,一瞬可死!胡四稳住心神,抬脚踢下那半截身体,加紧挥起马鞭,要尽快带家主离开此地。 “大娘子,可有事?”忽红斩杀完冲杀过来的凶徒后,继续奔行在林知皇所在的马车周边,声音粗犷嘹亮的在车厢外询问道。 “无事……你自己也小心些…小心流石…”林知皇脸色煞白,血腥气阵阵充入她鼻腔,强自镇定后,轻声道。 林者云惊魂未定:“这是忽叟那个身有异端的女儿?” “好生骁勇!可惜......不是个男儿........”林者云也贴近车窗另一边,顺着车窗缝向外看,见忽红杀人有如砍瓜切菜,力大无穷且无疲态,不禁感叹道。 男儿女儿有何区别,性别分男女,能力却不分!有能力就行,何必拘于男女,是男儿能力又不多一分!林知皇嗤之以鼻。 林知皇在现代再是女强人,也生活在法制年代,何时见过此等血腥,竭力才能维持此刻的冷静,不像裴氏那样哭嚎出声。林知皇在用在心里吐槽林者云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刻她脑子已经混沌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她在现代创办医药公司,固然有赚钱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开发药剂,拯救更多有病无药可医的人,甚至是有病有药,因为药钱太贵而不能医病的人。那时的她一往无前,商海厮杀,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是为了救人于水火。现在的她一往无前,奔逃厮杀却是为了自救,何其讽刺。 这些流民以前都是普通平民,是世道让他们面目全非,只为求活。而始作俑者就是如今的这些上位者,是上位者们的肆意妄为,造就了这让人活不下去的世道。这身体的父亲,林者云,也是其中一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满地伏尸,血光飞溅,林知皇闭上眼,不忍再看,眼角静静的淌下两行泪。她想救这些乱世求存的人,从根子上救。 她林知皇现在同样要制‘药’,所制之‘药’名为太平,此药需兵权为药材,权势做药引,两相结合下方能治疗这个病入膏肓的‘天下’。迫切的需要。 倾尽所有,这‘药’她制定了!这天下,她林知皇也要定了! 林知皇的眼神,在残酷的血色黎明里,褪去了穿越来这里后的所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