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不让饮酒,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大家闲聊几句就散了。
第二天雅利奇就见识到了博敦所说的阵型,火器营来到京郊,进行最后一次大型训练,之后他们就要出征了。
练习队形不是火器营一个军队就能练的,其他八旗士兵和绿营军也要跟着配合。
苏泰和让雅利奇待在自己和怀德中间,号角一响,火器营发射火铳,之后是骑兵和步兵的事了。
雅利奇脑子转得快,练了一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几日后,大军出征,皇上身披铠甲从德胜门出城,王公大臣跟在他身后,之后是侍卫保护,雅利奇混在火器营里,她离得太远,都没看见自己的父亲。
大军各营按顺序出城,军队绵延数里,两个时辰过去了,所有军队才出了城。
骑马走在路上,雅利奇感叹道:“原来大军出征是这个样子。”
怀德笑道:“不然您以为呢?”
雅利奇笑道:“我以为皇上骑马就跑,身后的大军齐刷刷地跟着,一个个穿着铠甲金光闪闪,结果……”
雅利奇回头看了看,“结果这军营里还有马车拉着行李,还有牵马的仆人,锅碗瓢盆都带着,不像是打架,像是搬家。”
苏泰和凑了过来,“这就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拼着命打仗,后方也得有保障啊!总不能马让我自己喂,那么大的帐篷让我自己背着。这些运送辎重和牵马的仆人其实都算不上兵,他们都是我们自己的家仆,是我们的私产。上头下令了,出来打仗,不可退缩,谁要是敢退,就地正法,自己的财产,行李,仆人,都要分给其他人。”
雅利奇斜眼看他,我在跟怀德唠嗑,你凑过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很喜欢你。
雅利奇问他,“帐篷行李是不用你背,我的尿壶呢?你背了吗?”
苏泰和驾着马快跑两步,“呃,尿壶在行李中,我、我这就去拿!”
他吓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公主果然是记恨自己说她坏话了,她冷冰冰看着我的样子真可怕。
怀德抿着嘴偷笑,“公主,苏泰和虽然话多了点,但心眼不坏的,其实他很讲义气,我们这些朋友没有散,都靠他中间维护着。”
雅利奇挑眉,“啧啧啧,真能护着,我也没说他什么啊!还有啊!你说话小心着些,你又叫错了!”
怀德在嘴上拍了一下,“我喊顺口了,阿林,咱们这次出来,还不知道要几个月才能回去,你额娘那里……”
“我额娘那里没事的,她是支持我的。”
怀德还是不放心,“你不在家,这事瞒不了太久吧!”
打仗不是三天五天就能结束的,他们行军就得走好久。
雅利奇叹了口气,“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噶尔丹行踪飘忽,据说他最近驻扎在克鲁伦河。咱们要穿过草原,跨过一片荒漠才能抵达。
若是三五个人日夜兼程,这点路也好走,但是大军人员众多,还要携带辎重粮草,这赶路的速度肯定快不起来。
我离家的时候,额娘把我关了起来,封锁上了门窗。如今皇上已经出发,再关我几天还行,关上几个月就说不过去了,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那娘娘……我是说,那您的额娘怎么办呢?”
雅利奇故作轻松地笑笑,“还能怎么办?主动坦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呗!”
“啊!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我非要跑出来,这本来就是我的错。”雅利奇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做的后果我早就知道……”
但是我并不后悔,要想打破樊笼必须付出代价。在这样的社会情况下,身为女子要想翻身,必须要不顾一切。按部就班徐徐图之是不可能成功的,那样只会慢慢沦为男人的附庸,没有男人会体谅女人的处境,刀子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知道疼。况且,谁愿意像仆人一样伺候自己的女人跟自己平起平坐呢?
雅利奇看着远方目光坚定,“此行我必须成功,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一个人!”
大军行程缓慢,若是天气好,还能做得快一些,若是碰到下雪,那就糟糕了。
蒙古环境恶劣,现在已经立春,京城的人都已经换上夹棉的衣裳,蒙古这边还要穿着厚棉衣。京城那边雪早已经化干净了,蒙古这边还有积雪。
路上时不时就要遭遇暴风雨雪的天气,若是冷一些,只下雪还好,若是雨夹雪,雪珠子落在身上就化了,不一会儿身上就湿透,风一吹,冷的刺骨。
早晚天气冷,路上还有冰,中午又开始热,积雪融化,和泥水混在一起,马车拉着辎重很难行走。
中路大军这样艰难,西路大军也是如此,率领西路大军的费扬古传信过来,说他们从归化城出发,也遭遇了大雪,可能会比预定的时间稍晚一些到达克鲁伦河。
现在路程还没过一半,皇上已经觉得心力交瘁,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