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慈宁宫总管胡得中亲自送了淮南王离开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东暖阁的北炕前站定,“禀太后娘娘,淮南王出了慈宁宫后,奴才远送了些,看见了……” 太后正在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听到心腹总管的话,她眼也没睁的道:“看见御前的人了?” “太后娘娘英明……”胡得中不失时机的奉承了一句。 这些虽是枝末细节的小事,可在这变幻莫测的宫廷中却是大事。 太后冷哼了声,“哀家这儿子啊,总觉得哀家老了。” “太后娘娘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如何会老?”胡得中立即道。 “可有些人却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要当家做主了!”太后说的不无讽刺,“这段时间瑞王再过来请安,就让他进来吧。” 胡得中心下微惊,看来太后是要敲打那位了。 “奴才知道了,”胡得中弓着身子靠近了几分,“只是奴才有些想不通,您为何向淮南王妥协了呢?” “妥协吗?”太后慢慢的睁开眼,高深莫测的一笑,“到底是妥协还是……” “那是……”胡得中从一名最低等的冷宫太监爬到如今的位置,服侍了太后近二十年,有时候却依旧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太后抬手扶了头上的上的金色凤钗,“哀家忽然发现以前短视了啊,若是早知今日轩世子如此没用,这步棋也就不用如此浪费了,不过此时也为时未晚!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只要淮南王在意她,他就等于多一个软肋,对我们来说就等于多个筹码!” 胡得中听完恍然,随即道:“可是盛家女毕竟嫁过人了,淮南王身份如此尊贵,这从哪个角度看,盛家女如今也配不上淮南王了。 而且奴才瞧着淮南王好像与盛家女郎并没有多在意。” 太后的老脸上满是胜券在握,“不在意,那我们就让他多在意一些…… 就如两年前你给纪轩和盛云昭制造的那些机会一样,你再给淮南王和她用心制造一些机会。 慢慢的,有我们从旁推波助澜,自然而然也就旧情复燃了……” 她更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了,“这二人都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岂会……” \"哼,你懂什么?哀家最是懂得女儿心……\"太后说完,又提醒他道:“切记,小心行事,一定要如两年前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办……” “奴才有些糊涂……”胡得中帮太后端了参茶送到太后的唇边。 他心下有些忐忑,淮南王如此精明,他可不是纪轩那么好糊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简直犹如在崖边行走。 “有什么话问便是了,你是哀家的心腹。”太后就着他的手抿了口,持着明黄的绢帕拭了拭嘴角,“在哀家面前,无需顾忌。” “奴才多谢太后娘娘器重,”胡得中做出受宠若惊状,试探道:“奴才愚钝,难道您今晚是在敷衍盛云昭,并没有打算答应他们和离? 而今晚您故意那么和淮南王说,为的是让他主动交出手里的东西……” 太后冷哼了声,没有外人在,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淮南王那个手里那东西本就是大楚的! 大楚的东西就是哀家的,至于那丫头……哼,一个连棋子都称不上的,失信就失信了,没什么打紧。” “那她今日所为……” “你是想和哀家说她今晚的行为吗?”太后冷哼了声,“她错就错在不该在今晚这个时机来提,让哀家骑虎难下,简直可恶。 哀家赐婚就是天赐,一个小小蝼蚁,竟然还想逆天?她做梦!” 胡得中看着太后眼中闪过的杀意,心下了然,果然,他就说太后不会妥协嘛! “罢了……”太后叹了口气,你去和本宫的妹妹说声…… 让她好好教导一下她的好孙儿将人哄住了,否则,若等上一年半载的他仍没将人哄住…… 那哀家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考虑下任纪国公换人之事了,你了解一下去,看看纪家庶出里,哪个有资历,总要早早的准备着,哀家就是要让纪轩知道不听话的后果,那他便一无所有!” “哀家要的是能为哀家效力之人,既然是个扶不起的废物,他也不配占着那个爵位了。 真是不省心,连个内宅女人都压制不住,没用!你就对我那妹子说,只这一次,他若再执迷不悟,哀家定不再包庇!” 胡得中细细品了品才恍然明白,原来太后是在有意敲打纪国公府呢! 也是,最近这两年纪国公府有了自己的心思。 一直想要与淮南王府联姻,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