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是听说的,并非有什么眼线,请圣上明察!”
“听说的?说说看,你是听谁讲的?”
这君臣一问一答看似平常,实际上暗藏杀机,王鹤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冷战。
这要是张口说出是太后所讲,不但彻底把老太后给得罪了,而且等于不打自招自己和太后暗有勾结。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臣…听说有人在京城到处传扬,说是李阳会试卷子文采斐然,得了会试头名。”
“所以这才揣测着说了刚才的话,绝非派人暗中监视大臣啊。”
皇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顺手把那本诗稿拿在手里,随意翻看了起来。
这本诗稿是王鹤千方百计给弄到手的,里面无非都是些风花雪月,感今怀昔的诗句。
可是王鹤别有用心,从里面鸡蛋挑骨头,牵强附会找出许多所谓谋反的证据,都用红笔标注了出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就因为诗词里面的只言片语,就要告人谋反?”
王鹤心里暗叫不好,因为平时皇上疑心甚重,最忌讳文人犯忌,可今天怎么却一反常态。
只见皇帝随手把诗稿丢在一旁,说道:“把东西拿给他看,让王鹤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个太监双手捧着长长的文稿,递到了王鹤面前,这家伙低头仔细观看,发现都是自己平时写的诗。
别看人品卑劣,可王鹤当年也是殿试的榜眼,文才相当了得,平时也爱做个诗。
只不过这些诗稿写过就忘,平时有专人收集起来,选书法好的人誊写记录,从来也没拿给别人看过。
可不知为何,今日皇上这里居然有个手抄本,实在是有些感到奇怪。
“这些…都是陈往年的旧作,微臣不善诗文,实在是污了皇上的眼。”
王鹤还在这儿假装谦虚,却见皇上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两只眼睛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以来,在朝堂上的京官对皇上什么脾气秉性早就摸透了。
都知道这位皇上如果是大发雷霆,那不管什么事情还都有得商量,绝不会处置过重。
可若像今天这样脸上淡淡然的,甚至挂着微笑,这可就是要杀人的表现!
“你承认了便好,这么多年以来,朕居然看走了眼,让你担任左丞相之职,实在是感到后怕呀。”
“你这诗文中处处都是谋反之言,居然还敢说什么刘泰然勾结李阳,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话音未落,早有太监把王鹤眼前的诗稿换了一份,上面用红笔勾画圈点,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刘泰然的诗稿朕已经看过了,虽然有些犯忌,但他只是个翰林院的文人,手中无钱无权,如何能造反?”
“而你的诗词中悖逆之言比比皆是,又掌握着朝廷礼部户部,若说你谋反这才是真凭实据!”
王鹤都傻了,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两耳嗡嗡作响。
“李阳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在天穹县为官的时候就将你的诗稿收集起来,看出你有谋反之意!”
“按照你告刘泰然的标准,这些诗每一首都是反诗!来人,将王鹤拿下!”
还没等这家伙明白过来,殿前武士一拥而上,扒掉官服,打掉官帽,拖死狗般就拖了出去。
朝堂上一片寂静,就算是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甭管王鹤为人如何,好歹是大周朝的左丞相,官居一品,没想到就因为写诗犯忌这点小事便被拿下!
皇上缓缓说道:“李阳才华横溢,其会试卷子当天便被百姓们争相传诵,都说他是大周朝的栋梁之材!”
“那试卷朕也看了,都是治国的良策,从即日起,朕要在国内推行新政!”
众大臣交头接耳,意识到大周朝的天要变了!
“王鹤居然敢诬陷朝廷栋梁,简直罪无可恕!丰州会试的情况朕已经知晓,是朝廷内卫传回来的消息。”
“说刘泰然在考场外独设一亭,让百姓们共同做监考,李阳当众答卷,绝无任何舞弊行为!”
“现在李阳已经通过八百里加急驿马,正在进京的路上,五日之后,便要在这金銮殿上参加殿试。”
“诸位爱卿,朕推行新政心意已决,谁若胆敢阻拦,就和那王鹤去做伴吧!”
就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只见外面一个殿前武士快步入内,手中捧了一个托盘,上面血淋淋的正是王鹤的人头!
所有人都不由得胆战心惊,没想到当今圣上今日居然如此果敢,连王鹤这种级别的高官也是说杀便杀!
其实这些臣子哪里知道,这位皇上可不是吃干饭的,早就通过皇家内卫探知了诸多隐秘消息。
太后以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中。
而且身边早就被安排了眼线,将修文帝要领兵南下的消息已然探知。
皇上心里深深明白,朝堂上的臣子虽多,但一个个深陷派系纷争,和自己不见得是一条心。
尤其修文帝毕竟是皇家正统,谁知道那些臣子心中如何想的?真要是里外勾结,自己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