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泛在苏家年轻一辈中行三,和苏家男儿一样,都不成器,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今不过是炼气七层。
放在散修中,这个岁数配上这份修为,应该是相当不错的成就,但在神雾山,则宣告了他与家主之位无缘。
他就坐在大堂上,斜着眼睛瞟向刘小楼,甚至连座都没给让,大剌剌道:“你不在芙蓉园待着,来我这里做甚?”
刘小楼道:“三郎,我有个好友,被月山的人扣下了,也不知怎么惹的祸,还请三郎援手,是否向月山打个招呼,请他们放人。”
苏泛噗嗤乐了:“放人?你知道他闯了什么祸?”
刘小楼多半猜得到,肯定是为了那個月山的小师妹。于是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年人有渴慕之心,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苏泛讶异道:“诶?你居然还知道两句诗?来我苏家后自惭形秽,偷学的?喜欢没有错,可他有什么资格求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乌龙山的贼修,有资格求娶高门女子么?”
又觑着刘小楼讥笑:“是不是你们乌龙山出来的都以为有你刘小楼这么好的命?都以为能攀着我家一飞冲天?别说他没你那么好的命,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也不过是个入赘的命,见了苏家人,就得跪着、趴着、舔着!”
刘小楼忍着气问:“他们扣下我兄弟,想要什么?”
苏泛忍不住大笑:“要什么?伱们这帮穷得叮当响的贼子,能拿出什么?人家就是给他些教训,关个三年五载,等把他关明白了,自然也就放了。这还是看在你是我苏家赘婿的份上,否则直接打杀了丢进沟里,为此,你应该感到荣幸!”
刘小楼道:“苏三,刘某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为何一直恶语相向?刘某以为,你就算对我有什么成见,大不了不往来就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苏泛忍不住打断道:“井水不犯河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自称井水?顶多是沟里的泥水、臭水!真拿自己当姑爷了?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不自己收敛着,居然嚣张跋扈到动手打人?王厨娘是我苏家用老了的人,你居然也敢说打就打,山口那座道观再破,他也轮不到你占!八弟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也敢挑衅?自己是什么修为不知道么?要非不愿家里纷争,一剑斩杀了你又如何?真以为怕了你?还生死斗?真是笑话!”
刘小楼道:“苏三,你今日辱我,是准备好了么?”
苏泛不屑道:“父亲跟我说,真要跟你斗,也让我再等两年,我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两年,但父命不可违,你若想死,大可两年之后再说,到时候我让你死得痛快!你也别指望五妹为你说话,你们这个夫妻怎么来的,哼哼,你心里没数么?”
刘小楼想了想,道:“那就两年后。”
苏泛冷笑道:“一言为定!”
离开后,刘小楼又去找了苏管事,问道:“二房和月山什么关系?苏三和那个叫关晓梅的月山女弟子什么关系?”
苏管事笑了:“姑爷当真慧眼,此事本不好宣扬,既然姑爷看出来了……嗯,三公子和关晓梅青梅竹马……”
原来如此,难怪苏泛恶语相向。刘小楼又问:“既然青梅竹马,为何不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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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管事道:“因为梅岭坚决不同意。”
刘小楼无语了:“这都什么破事?就因为三派不和,就互相扯后腿?这不是严重内耗么?我老岳丈也不管管?”
苏管事小声道:“我听说,这是前任老家主的手笔。”
“怎么说?”
“六十年前,梅岭还不叫梅岭,叫梁岭,势头很盛,出了好几个杰出弟子,对咱们苏家也越来越不恭顺。咱们苏家用了十年时间,扶持其中一位出走,在月山创立折梅派,又强压着将梁岭更名为梅岭。”
“这个……太明显了……”
“的确有点,呵呵。月山当然也知道,所以和梅岭有缓和的意愿,咱苏家肯定不乐意,所以从梅岭又拆出一支,在虎山立宗,起名摘月宗,由此,三家相互牵制,再无当年梅岭一家独大,同门三金丹的盛况了。”
梅岭伏虎门、月山折梅派、虎山摘月宗,三家制衡数十年,的确对苏家起不到任何威胁,否则还是放任梅岭这么发展下去,以今日苏家只有两金丹的情形,恐怕主附就要易位了。
“苏管事对前人掌故倒是熟悉,六十年前的事,也说得头头是道。”
“当年具体操办的人,就是我家祖父。”
“失敬,失敬。”
不得不说,苏家老家主的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一劳永逸。但凡事有利有弊,苏家倒是安稳了,可一旦青黄不接,就没法指望附庸家门顶上来。三派如此内耗,上代掌门过世之后,便难再出一个金丹,无法对苏家提供支持,以致苏家这二十年来,在丹霞派四大家中就显得没落了许多。
了解了前因后果,刘小楼思索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能再放任三派继续内耗下去,否则将来有事,内部根基不稳,容易被人分而化之。”
苏管事叹道:“谁说不是呢?但苏家也难,咱们家如今不如以前了,若让他三派捐弃前嫌,咱们也担心不好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