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心满意足的卢中秋开始查案了,详细打听了当晚发生的一应经过,对这伙强人有了初步判断。
不过是一帮湘南、岭南交界之地流窜过来的贼匪罢了,只有三人,还都是些不到炼气五层的家伙,靠着搏命的打法,打了谢老爷子一个出其不意。而且这帮人就是奔着灵石来的,没有在谢家得逞,只抢到些金银,很有可能还会在夹山左近继续作案。
于是,卢中秋带着谢老爷出门,先来到那棵被烧干了的枣树下,转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树下泥地上的脚印不少,却都是谢家人救火时留下的。
两人又在附近逛了一圈,向周围农户打听,同样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溜达着溜达着,就来到沅水故道边,放眼河道对面,卢中秋思索着问:“老谢,你说他们没抢到灵石,会不会不抢庄子,改抢路人?”
谢老爷也在凝目眺望着四下,随口道:“抢路人可不是个好主意,哪个路人会随身携带灵石呢?还是得抢庄子,抢散修的庄子。”
卢中秋被反诘了一嘴,大为不满:“那可不一定,随身携带灵石的人少么?不见得……走,去那边桥上看看,说不定这帮贼子就在桥对面守着,咱们悄悄过去……”
谢老爷子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连忙附和:“是老朽想差了,岁数大了吧,脑子就转不过来,容易犯糊涂,的确是有可能的,咱们过去瞧瞧。”
卢中秋招呼道:“老谢,下河床,顺着河堤走,你这样太显眼!”
下了河床,沿着河堤边悄然接近广福桥,还离着老远,卢中秋就示意谢老爷子矮下身子:“看那边,石头后面,趴着個人,看见没?”
“看见了。”
“鬼鬼祟祟趴那干什么?他一直瞄着桥那边。”
“公子爷!真是神了,多半就是这厮!戴着斗笠、黑巾蒙面!找到了,公子爷料事如神,贼子果然没走!还有两个不知在哪里……嗯,没在这里,应该是分开了。”
“嘿,走,先拿下再说!”
被发现的正是方不碍,此刻他正望着对面桥头方向,焦急的等待着卢中秋的出现。之所以焦急,是因为昨天卢中秋进了夹山集的一座食肆后,忽然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大伙儿只好退过沅水故道,在广福桥的西头守候。
方不碍的蹲守点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从桥对面是看不见他的,只是谁能想到,卢中秋从侧面河床底下悄悄过来了呢?
方不碍正盯着桥对面,忽见对面慢慢走过来一人,却是刘小楼,不仅大摇大摆从对面走来过来,还把斗笠和黑巾都摘了,一边踏上广福桥,一边往桥下的河床打量。
这是何意?
正狐疑时,身后忽然响起动静,方不碍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两人,离自己不过两、三丈远,一个正是昨天跟丢的卢中秋,另一个不是谢家老爷子是谁?
谢家老爷子抖动着花白的胡须,狞笑着道:“好贼子,今日看你往哪里跑!”斜跨两步,挡在了桥上,防止方不碍向桥的另一端逃蹿。
卢中秋微笑道:“小子,事发了,别想着跑,乖乖交代你的同伙,那两个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不死。”
方不碍默然不语,看看谢家老爷子,又看看卢中秋。
卢中秋又道:“不要有疑虑,我说饶伱不死,你就一定死不了,想死都死不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天姥山内门执事卢中秋,在这方面,我一向很有信誉。”
脚步声传来,卢中秋和谢老爷子都看到了正在过桥的刘小楼。
刘小楼没戴斗笠和黑巾,看上去和普通行人别无二致,只是一脸脏兮兮的泥灰,似乎是刚在泥沼中摔了一跤,他见了这边三人对峙的情形,还瞪大眼睛瞅着,目光中满是好奇。
这副脏兮兮泥腿子的模样让卢中秋很是不喜,挥了挥手,冲刘小楼叫道:“赶紧过去,天姥山办事,闲杂人等不要围观……”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的方不碍忽然拔剑,人合剑光,直接撞入卢中秋怀中!
卢中秋哪见过这种上手就是搏命打法,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匆忙间飞出法器抵挡。银钩飞旋,如一轮明月挡在身前,同时身形飞退,拉开了和方不碍的距离。
方不碍眼见追之不及,剑光之中喷出一群毒虫,毒虫飞舞,围着卢中秋疯狂叮咬。
卢中秋几个转身避过,继续以银钩在身前组成光轮,光轮风雨不透,终于将密密麻麻飞来的毒虫尽数弹落。
被一个低阶修士攻得如此狼狈,他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咬牙切齿叫了声:“好贼子,找死!”银钩向前反击,将方不碍整个罩在光轮之中。
方不碍竭力抵挡,却哪里挡得住,头上斗笠、黑巾,衣裳长裤,都被这道光轮扯碎,一条条挂在身上,透过褴褛的衣衫,可见全身肌肤上多了无数血印。
但他却丝毫不顾及伤势,兀自死战不退,目的只有一个,为刘小楼突袭赢得时间。
他也的确赢得了时间,就听刘小楼一声暴喝:“退!”
方不碍竭力向后飞退,退出三丈开外,只见对面的卢中秋身上忽然被捆了条绳索,如同没头苍蝇般在原地乱撞,这是被刘小楼裹进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