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竹岭上仔细回忆着当日的情形,想来想去,唯一露出真容的时候,就是在广福桥上假装过客,的确是摘掉了斗笠和黑巾的,但看清楚自己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有没注意到的路人,自己脸上可是刻意涂了些泥灰的,所以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闯入谢家抢劫的三个人同样是斗笠外加黑巾,如果说案发时那几天还能勉强把身形和人对上号,如今时隔那么久了,谢家人很难再依据身形判断是谁,何况左高峰和谭八掌去了赤城山,也不在山上,如果要说还有风险,那就是方不碍了。
想到这里,他来到半松坪,正好见到闭关的方不碍在烧水熬粥。
“前辈来了?晚辈有三天没吃饭了,这不是还剩了些秋天收割的灵米,想熬锅粥,前辈一起吃?”方不碍忙着给石桌石凳擦灰。
刘小楼坐下,问:“你闭关也不少日子了?如何?”
方不碍喜滋滋道:“时间过得好快啊……晚辈一直在努力,手厥阴经打通到大陵穴了!”
刘小楼点了点头:“你炼的是手厥阴经啊,当年我炼这条经脉的时候也很难,虽只九穴,每一穴却都是大穴……那就只剩劳宫和中冲了。”
方不碍道:“晚辈争取一次贯通,到了炼气四层,就能为前辈更好的效力了!”
刘小楼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这个月就给我待在山上好好修行,哪里也不要去。”
方不碍大表决心:“放心吧前辈,这次托前辈的福,挣了那么多灵石,不到四层绝不出山!”忽然怔住了:“是出变故了?”
刘小楼微笑道:“来客人了,不过你别担心,他们只是怀疑,不知道你我参与其中,而且只敢在山下转悠,还没上山,如今的乌龙山,可不是哪家宗门可以随意进剿的,天姥山想要进剿,也得问问庚桑洞和平都八阵门同不同意!”
方不碍点了点头:“明白!”
乌龙山下的异样,引起了山上同道们的关注,次日天没亮,李不三就来到乾竹岭禀告:“师叔,我老师请您去一趟龙山,有事商议。”
刘小楼问:“是山下宗门修士封住东山进出道路的事吗?”
李不三回答:“正是,师侄我来过两次了,师叔都没在,老师说一定等到师叔在的时候,再召集大伙一起议事。”
刘小楼答应了,等了半個时辰,起身出门,抵达龙山时,见蒋飞虎已经到了,两人互相瞄了一眼,都不太愿意主动和对方说话,继续和龙山散人坐等。
不久,张石花、黄叶仙、古丈山老大也陆续到了,令刘小楼意外的是,戴升高居然回来了。
戴升高作为英雄帖的发帖者之一,在乌龙山很有声望,对刘小楼也一直很好,刘小楼连忙上前相见:“戴前辈,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戴升高笑道:“带着黄家兄弟出门做了趟生意,刚回来。小生意,不值一提。”
龙山散人道:“这次召集诸位同道前来,议一议山下的事,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山下有宗门又对咱乌龙山打起了主意,正好戴散人从外面回来,听说了一些消息,正可告知诸位。”
戴升高道:“我已确知,这次堵住东边的是天姥山,来了约莫三十多人,领头的是一位长老,是哪一位还不清楚,但内门弟子来了四个,两个金丹、两个筑基,来咱们乌龙山的原因,是为了抓捕卫鸿卿。”
黄叶仙吃了一惊:“小卫怎么了?犯事了?好端端的,怎么天姥山怎么要抓他?”
戴升高道:“听说是为天姥山内门执事卢中秋身死一事,他当时苗头不太对,长老们派人找他问话,他当场就逃了,还把传话的人打伤,如今也不知逃去了哪里,天姥山怀疑他躲回来了,所以派人过来堵着。”
龙山散人问:“诸位,卫鸿卿有没有回来,谁知道?我和戴散人都去鬼梦崖看了,没见他回来的迹象。”
黄叶仙摇头:“应该没有吧,犯了那么大的事,怎么还会往家躲?等着天姥山来捉拿么?”
蒋飞虎摇头:“没听说。”
张石花道:“卫鸿卿以前和零陵客交好,回头我去问问零陵客。”
龙山散人道:“小楼,你和他关系最好,你说说,他可能躲在哪儿?左峡主、小谭和他也很好,近几月都不在山上,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刘小楼沉吟道:“躲在哪里,其实不重要,就算他回山躲避,难道我们还能把他交出来?”
众人都点头称是,龙山散人道:“当然不能交出去,只是如今须得考虑清楚,咱们是让山中同道们下山暂避,还是说放任不管?”
蒋飞虎当即道:“以蒋某之意,没必要躲避,乌龙山如今是个什么形势,正道宗门皆知,不信他天姥山的人敢上山,巴东那边可不会坐视的。”
戴升高沉吟道:“如果天姥山只派几个内门弟子上山呢?”
张石花道:“来就来,既然是奔着卫小子来的,咱们怕什么?”
黄叶仙哼了一声,道:“张石花伱真不仗义!小卫是咱们乌龙山的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人家上门来拿人?咱们乌龙山的人谁不犯事?你自己犯过多少能数得清么?将来人家上门指名道姓拿你张石花,我们也不管,就看着他们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