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敬也反问自己，后悔吗？他也是受害者啊。
但他可以肯定的说，他不后悔。
因为他若不这么做，这些事就永远都无法公之于众，警察也无法那么迅速地锁定目标，派人捣毁那些场所，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也许这些人日后还会卷土重来，但目前来说他被利用造的孽他偿还了，他……问心无愧。
姜笙啧了声：“你倒是大爱无私，可懂得感激的，又有几个？”
姜笙抬手一挥，网友的恶评，群众的反抗，遗照和花圈，一幕幕恍然而过。
这些唾骂和憎恨不断地消耗闻敬仅剩的功德，他身上的金光，已经黯淡到接近于无的地步。
而姜笙身上则开始泛起金光，金光漫过她残躯的裂缝，脖子断裂的骨头，肋骨和五脏六腑全都被重塑，至纯的灵力也开始疯长。
闻敬眸色暗淡，脊背更弯曲佝偻了。
“虽然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非我本意，但我也有间接的罪过。我做这些，要的从来就不是别人的感激，而是问心无愧。
我一生无妻无子，唯有闻朗一个侄子，他还年轻，也是为了我才和神秘人做交易的，姜小姐，我恳请你救救他，你吞噬我，可以吗？”
姜笙将画面打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们叔侄俩关系倒是要好。”
若是以前，她真没闲心管这些琐事。
但也不知是不是遭遇背叛后看透了许多人和事，她想到了为她魂飞魄散的榴榴，动了恻隐之心。
“他我是救不了了，但我尽力给你们争取一个投胎的机会。”
姜笙从空间符里拿出三根香，两短一长，召唤黑白无常。
“两位大哥好久不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姜笙一上来就拿出一大堆金钱别墅大美女，先贿赂了再说。
黑白无常看了眼闻敬，得，冤魂缠身，金光湮灭，命不久矣。
至于里面那个，嗯，再过几分钟就可以交代了，但奇怪的是，灵魂竟不在他们的管辖范畴。
两鬼相视一眼，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们都没收钱，异口同声问：“姜小姐，有事说事，我们专业办事。”
姜笙嘿嘿笑道：“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听说过永生王这号人物吗？”
两鬼都摇头：“这是谁？”
地府有四大判官十殿阎王，可没有永生王这号人物。
姜笙对闻敬使了个颜色，闻敬瞬间秒懂，马上解释起来。
顿时，两鬼面色凝重。
“兹事体大，姜小姐，且等我二人去了解一番，再给你回答。”
姜笙双手抱拳：“那就辛苦二位大哥了，这点小心意不足挂齿，二位大哥不收是不是嫌弃我礼太薄？”
“怎么会，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黑白无常收下薄礼，马上回去找崔判官要生死簿查了闻敬和闻朗的生平，发现两人一生投入慈善事业，功德无量。
五年前之所以开始作恶，全是因为被夺舍身体控制了。
一般人死后，灵魂都要下地府，入轮回。
若是普通孤魂野鬼也就罢了，但闻敬和闻朗都是有功德在身的，这两人出事竟也未被发现，实乃地府相关人员的失责。
这事说大也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
黑白无常再次回到姜笙面前：“姜小姐，你放心，这两人死后，会由察查司的陆判官查明一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再走遍十八层地狱，偿还自己间接造下的罪孽，再投入畜生道进行轮回，表现得好的话，假以时日，可以重新做人。”
这叔侄俩本该直接魂飞魄散，黑白无常能争取到这俩结果，已经是万幸了。
姜笙谢过黑白无常，又拉着闻敬一起给上了香，准备了大餐。
而此时，闻朗宣告抢救无效死亡。
他的魂魄从体内出来，已经呈现腐烂的样子。
姜笙道：“你本该被我吞噬，但谁让姑奶奶我心地善良，我不但没吞噬你，我还为你争取投胎的机会，我真是太善良了，你真的是第一个让我心慈手软的鬼。”
闻朗没想到是这结局，直接就跪下了。
姜笙一蹦三尺高。
“我不是你爹，你不要跪我，夭寿啊！”
姜笙赶紧溜了溜了，出去后，才仰着头吸了吸鼻子，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用力擦着眼：“哎哟，烦死了！”
……
医院里，闻敬浑浊的眸子同样被水雾侵蚀，他坐在连廊长凳上，杵着拐杖低着头，不让外人瞧见自己脆弱的一幕。
他艰难地抬手挥了挥：“是叔叔害了你啊，你先去吧，去吧，叔叔随后就来。”
闻朗想说，叔叔没害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