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电梯里又戴上口罩、墨镜。出了公寓楼,迅速跑回咖啡店。翻过后墙,再次从小窗钻进厕所。这时他看看表,6点49分。他穿上外衣,拉了放水阀。然后走出厕所。看到黄林,他笑说:“刚才还解出来了,肚里真舒服。” 黄林笑笑没说话。 七点,顾明准时来到肖强家,敲敲门,没有回应。看看门缝,似乎没有关严,一拧把手,门吱的一声开了。他走进前厅,电灯亮着,却没有人。他不敢贸然往里进,便站在门前轻轻地说了一声“晚上好”,可是仍未见有人出来。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他又往里走几步看了看,只见长沙发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女人的头发,在地板上。 顾明以为白海燕身体不适病倒了。周围的器具放置得井井有条,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顾明又走到沙发前头,只见白海燕脸朝下趴在地板上。 他蹲在她身旁,晃着她的脊背,叫道:“白老师,白老师!”身子晃动,脸孔依然趴在 他把手放到她肩膀下,把她的头扶起来。明亮的灯光无情地照亮了那张黑紫色的脸孔。鼻孔里流出了血,嘴里流着白色浑浊的呕吐物。睁着的瞳孔一动也不动。就在这时,他发现她脖颈上缠着一条女人用的蓝纱巾。他又看到她下身露出了一半,很不雅,就下意识地伸手把裙子往上拉了拉,盖上了下身。 顾明放下白海燕的身子。他在惊慌失措中考虑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身子本能地朝门口移动,想尽快从这儿脱身,可是像做噩梦一样两腿瘫软无力,似乎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他耳鸣目眩,头脑像风车旋转,心中惶恐不安。乘电梯可能会遇见人,他从楼梯下楼,但还是遇到一个上楼的女人,擦身而过时他把脸扭到一边。 来到了外面。清凉的空气里他的感觉仍很恍惚。回头一看,公寓楼的窗户灯火通明,可以听到电视里的音乐。没人追来,迎面来的人也没注意他。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给肖强打电话,颤抖着的手指终于拨通了电话,可是电话却占线。 过了一会儿,他再拨打,还是占线。他又拨打了两次,还是占线。他无奈地收起手机,向前走去。他一度想过报警,可是,他的处境不同寻常,遭到怀疑也解释不清。他很害怕。他恍恍惚惚回到家里。母亲看他脸色很不好,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些不舒服,就进屋躺在床上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明离开肖强家时,因为精神恍惚,修理下水道的工具也忘了拿,门也没关紧,结果门被风吹开了。邻家一个女人路过肖家,看到门大开着,就招呼苗莉关好门。可没人应声,她就走进前厅,一下看到躺在地上死去的苗莉,不由吓得尖叫,然后拿出手机报了警。 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的刑警在组长田春达的带领下,乘着警车迅速赶到齐芸芸居住的公寓楼门前,上了楼。因为是夏天,各家都开着窗户,听到动静都往外看。 田春达命令刑警在肖强家检查尸体,搜查犯罪痕迹。这时一个女邻居来报告:“刚才一个小伙子从楼梯走下来,神情紧张,脚步蹒跚。似乎有问题。” 田春达问:“他穿什么衣服?” 女邻居说:“上边是一件米黄色T恤,下边是条蓝色牛仔裤。” 田春达又问:“身材和模样你说说。” “身材中等,不胖不瘦,身高170公分左右。眼睛很小,圆圆的鼻头。嘴唇很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 田春达又带着刑警来到夜巴黎咖啡店,找到肖强。“你的妻子白海燕一小时前在家中被害了。”面孔黑瘦的田春达看着肖强说。 肖强听了大吃一惊:“被害了?不会吧?今天上午她还好好的,让顾明晚上去家里修下水道。” “顾明是什么人?” “是这里的店员,我的徒弟。他会修水管,电灯。他说今晚七点到我家。” “白海燕被害的时间就是七点左右。顾明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出去后就没回来。” “他穿什么衣服走的?” “米黄色T恤,蓝色牛仔裤。” “他的体形、模样你说说。” “身高一米七,身材匀称。眼睛比较小,圆鼻头,啊,他头发染成金黄色。” “他家住在哪里?” “白水街176号,是一座四层楼房。他家在三楼304单元。” 田春达马上对另两个刑警郝东、向海洋说:“你们马上去顾明家,讯问他。” 两个刑警起身出去了。 警车很快开到白水街176号门前。刑警上了三楼顾明家。顾明还在床上躺着,见了警察十分惊慌。 郝东见他米黄色长袖T恤上沾有呕吐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