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眼泪混合着油彩，他的一只手被夜枭踩住，却还是大喊：“托马斯·韦恩，您是个美男子！”（注）
“您知道您是个美男子吗！您身上最可贵的东西就是、就是您有时候不知道这点……”
他讲起话来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全无从前的利索与嚣张。
“我需要您，需要您，没有您我等于零……除了您以外，我不需要任何人……哈哈哈哈哈哈哈！！除了您以外……您是首领，您是太阳，我不过是您身后的蛆虫！”他说着，挣扎着去吻夜枭的手，然后被夜枭反手掐住了脖子，举了起来。
“教堂空无一人……让我们一起抚养这一代人吧，我们需要……一代、两代腐化，要够骇人听闻、卑鄙且堕落，让人变成可恶、胆怯残忍自私的败类！”他桀桀笑着，白沫和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您这个……恶棍……荒淫无耻，穿着奇装异服还精神失常的公子哥……”（注）
他
() 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会一直注视着您……”然而，随着夜枭的松手，他就这样，在对方的冷漠和毫不在意中，跌进了如地狱之胃的化学液中。
夜枭转身而去，只留下扬起披风的瞬间。
然而，故事到这里，还未结束，不如说，关于猫头鹰和小丑的恩怨，从这一刻起变成了某种命中注定般的纠葛。之后的事情是利爪听说来的：谁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小丑居然爬出了化学液，只是他的皮肤被漂白，头发被灼烧，彻底成了一副怪模怪样。然而，当别人以为他从地狱回来，要报复夜枭时，却有人亲眼看到（这个“有人”还有待商榷，因为这不过是众多谣言中的一版），他狂笑着、赤裸着上身奔跑在哥谭市内，一边跑，一边大声欢呼着一个词：
Воскресение（复活）
当这个故事被再次转达给新来的达米安时，男孩抱着长刀，抿了抿嘴唇，故作冷漠，这幅态度取悦了格雷森，他懒洋洋地靠在抱枕上，他认为有必要把小丑的可恶竭尽全力地宣传给新来的兄弟——至于其他人，嗨，大家都被那癫子给得罪透了。虽说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不过有一点——
小丑是个没有理智可言的疯子，这点毫无疑问，哪怕是他掉进化学液前，都还能被托马西多预测到行动，可之后的事情不仅让人疑惑，连他那天泡过的化学池子都被采样并保存了，简而言之……
他第一时间去了自己曾经的女友，也就是被他搞疯的女医生哈莉奎因家中，他为那女人下了跪，请求对方的原谅。
迪克到现在还怀念着他刚讲这事儿时，听众们那呆愣的表情，连一脸倦怠的布莱雷利都瞪圆了眼睛，像个小猫头鹰，要知道，自从他十六岁后，就再也没那么可爱过。
更过火的还在后边，这位犯罪王子、这位疑似夜枭的深柜、自诩哥谭弄臣的恶徒居然玩起了一出改过自新，他依旧用着小丑的名号，只是偶尔会自称笑面人（注）。他高呼着复活，集结了一帮乌合之众，大有在哥谭建立应对审判日的救赎之国的意味，虽然最后还是被他们及时镇压，不过整件事从迪克嘴里讲出来，比最拙劣的戏剧还要没逻辑。
这都什么玩意儿，一个恶棍，泡了个化学池子，出来后就改头换面准备做一个好人了？
提姆率先狐疑道：不会是你个浓眉大眼的在耍兄弟们吧？
迪克耸了耸肩：你如果愿意信就信，不信就自己查。
综上所述，最后，迪克总结：不要独自对上小丑，不要被他的思维带偏，尤其是你，达米——
他的微笑定格在回忆中，达米安·韦恩，牧羊人奥古之子，并没有想到他仅仅只是例行夜巡，就撞上了正与红头罩对峙着的小丑。
“哦，瞧瞧谁来了？哦，哦！原来如此，他和他母亲略有几分相似……我想想，”穿着紫色西装的人说，他转过头，露出一张可怖的面容：“我应该称呼您为……小阿廖沙。”他对达米安说，语气却十分温和：“这不该是你这样天使般的孩子涉足的，您应该走开……我还需要和
伊万讲讲话——”
“滚开。”杰森说，他用枪点了点达米安，意思是让他一边去。
小丑老爱叫杰森为“伊万”，就像现在这样，“我亲爱的伊万，您不接受我的提议吗？我相信，您不是执迷不悟之人！您不像您的兄长德米特里那样暴虐，也做不到您弟弟阿廖沙那样依旧怀有善良。”他躬身行礼：“但我依旧认为，您是有救的……”
他公然谈论起禁书，并以其中的主人公们的名字称呼敌手，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然而，无法否认的是……杰森确实看过这类禁书，家里的藏书数以万计，男人冷着脸，枪口对准那该死的、归属只有阿卡姆的疯人的男人的脸，但他却犹豫了。
有救？这听得杰森想哈哈大笑，在哥谭，这说法可太稀奇了，好吧，有时候，他是说，他会因为嫌弃点什么而放一些蝼蚁一码，仅此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小丑一直执着于他，他也不想去了解——
“可怜的伊万，”小丑说：“哦……斗争，你在做斗争，为什么呢？因为您曾经离开您的父亲，被牧羊人奥古所抚养，在思想上，您和您弟弟阿廖沙一母同胞！说实话，世界上有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