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话音一落,账内竟是再度静下三分,
不因别的,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刘禅小小年纪,竟然真能有如此心智,
承认托前人之荫蔽,却不想拖前人后腿,这个道理,听起来简单,却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心智,便已经不似孩童了,
“诸位叔伯也不必如此诧异!”,
刘禅微微一笑,他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先要让众人打破对他的固有印象,这一步,在他的构想中是必须的一步,否则,若是这么多军功卓著的武将一直将他当小孩子看,那还何谈什么挂帅之事!
只见刘禅身子微微后仰,眼中露出精光,
“整个平原的基业,都是我父亲和各位叔伯打下来的,其中艰辛,相信各位叔伯比我要了解,”,
“小子我之所以胆敢放出大话,不是因为我狂悖自大,觉得自己本事能胜过诸位叔伯,而是因为有诸位叔伯来帮我,我心安啊!”,
“哈哈哈哈......”,
刘禅这话一出,
帐下一众武将又笑出声来,
唯有郭嘉等一众文臣没有做笑,皆是有些错愕的看着站在主位上的刘禅,心中不断诧异!
虽然之前他们一直都知道李忧交了刘禅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但众人一直以为李忧是想采百家之所长,让刘禅全面发展,但他们却没怎么从刘禅身上看到过李忧自己的影子,
但今天,
他们看见了,
现在的刘禅,活脱脱就是一个李忧的翻版,插科打诨之际,便让所有人都卸下了心防,心甘情愿的听他说话,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之前他们之所以觉得刘禅想在武将之中掌控局势会稍显困难,就是因为武将可没有读书人的那种“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观念,在他们心中,谁的拳头大,谁的军功多,谁就会更有话语权,
而刘禅,在这种军人观念中,显然是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
在刘禅未曾开口之前,
军中的武将大概分为两种心态,
第一种,
便是觉得虽然刘禅年龄尚浅,但这场大战说到底也不可能全部交在刘禅的手里,不管怎么说,刘备、李忧等人也会跟着,不会由着他胡来,出不了什么乱子,所以他们觉得这无非就是一个过场,从站到武将队列里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准备神游天外了!
第二种,
便是张飞这种真正把刘禅当成自己的子侄辈的,从一开始便打算为刘禅撑腰,但其实说到底,也从来没对刘禅自己抱什么期待,
这两种成分组成的武将,哪里是那么好控制大局的,
但偏偏,
刘禅三言两语,几句插科打诨,便让所有人会心一笑,
这不是什么厉害的,真正厉害的是,从这时开始,所有人都开始期待刘禅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诸位伯父莫笑!”,
刘禅嘴角一勾,继续说道,
“我小时候曾经被师父带着经商,也从经商中学过许多道理,当时师父曾与我说,一个身无分文之人,一天能赚上十个铜板,便已经可以称之为厉害,但若是有人手握百贯,每天还只能赚十个铜板,那便有些平庸了!”,
“如今那曹操虽然势大,但当初我父亲一穷二白之际,也未曾被他欺负过,如今我有这么多叔伯相助,要是还能让他曹操给欺负了,别说我了,就是叔伯你们脸上也无光啊!”,
“禅儿放心!”,
听到这话,张飞顿时拍着胸脯说道,
“别说是那曹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三叔也给能给他骂的狗血喷头!”,
“依我看,不如直接把先锋之职给我,看我先给你打场胜仗回来!”,
“三叔啊!”,
刘禅翻了个白眼道,
“我虽然是小辈,但你也不能张口就要官啊,我且问你,若是你胜不了又该如何?”,
“若胜不了,三叔随你处置!”,
“好!”,
刘禅微微一笑,坦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而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三军主帅,
难就难在这儿!
刘禅能不能赏罚分明,那就无法服众,但张飞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叔父,若是太过火,必然会惹来非议,成与不成,就看着一遭了,
只不过,
刘禅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
只见其身子后仰,
轻吸一口气道,
“三叔,你是长辈,但是我既然想接任这个主帅,你总不能让我难办!”,
“这样吧,我听闻之前我父亲经常禁你的酒,想必这些年来,三叔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如果三叔这个先锋能一战而胜,我便将我师父的那些藏酒全都偷来赠与三叔!”,
李忧:“?”,
但张飞却丝毫没有理会李忧的疑惑,而是继续追问道,
“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刘禅先是应了一声,但却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张飞说道,
“但三叔,若是你不胜,这罚,总归也得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