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几日,离若舟每天都在济善堂坐诊。有病人时,便叫李峰、杨鸾来诊所打下手,看着她把脉、开药。
有时候,也会多叫几个用功的学徒。
日子一久,已有近十人能在离若舟坐诊之时帮些忙。那些之前不怎么用功看医书的,眼见伙伴们都有了起色,也落不下这个脸,都开始认真看起了书来。
短短半月,学徒们大有竞争之势。这不算一种坏现象,离若舟将一切看在眼里。
而初九这些天过得甚是心酸,他也猜不透离若舟是什么心思。她偶尔跟自己说话,不过也不多。
这日,离若舟正在济善堂坐诊,杨鸾慌张地从外面跑来。
“不好了,有人来找茬了!”
找茬?离若舟起身往外看去,就见一个老者小心翼翼站在门口往里头探,杨鸾则目光不善地望着老头。
“霍老,请进。”离若舟大方地迎出去。
霍老立在济善堂的牌匾下发愣,被离若舟一喊,他抬脚走了进去。
济善堂是扶桑镇最大,也是唯一的医馆,可是与弥安城的一众医馆比起来,要小上许多。
小是小,不过霍老看着里面一间间小隔间,还有一些他并不认识的东西,眼神有些恍惚。
再一抬头,神医妙手四个大字挂在墙上。
那是吴县令的字迹,霍老是识得的。他早就听说,离若舟的济善堂里挂着县令大人手书的牌匾。
“离大夫。”霍老拱了拱手。
“霍老这一趟辛苦了。”
“离大夫相邀,老夫怎么着都得来。”
看着两人一言一语,杨鸾有些懵。怎么回事?霍老来济善堂,不是找茬的吗?
离若舟将霍老带去了隔壁,一踏进学徒房,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霍老是弥安城德高望重的大夫,行医救人无数,胸中病历众多。我特意请了他,每三日霍老会来一次,为大家授课。”
霍老?学徒们面面相觑。
这个名字他们可不陌生,当初杨鸾和李峰刚回来时,日日提及那个什么霍老和王大夫。他们在心里也就先入为主,给霍老安上了恶人的罪名。
但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霍老和离大夫看上去怎么关系这般好?
霍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授课不敢当,老夫愿意把我行医四十年的经验告诉你们,共同探讨。”
杨鸾望着霍老的神色,万分疑惑。这霍老是从什么时候转了性?
霍老总归是个老大夫,一开口就知道熟读医典,奇特的病症张口就来。
学徒们上了一堂课,感觉获益很大。
中午,离若舟让大虎去了镇上的酒楼,买了丰盛的饭菜给霍老送过去,饭毕还让他休息了一个时辰,下午才继续上课。
这一日,霍老从上午讲到太阳将落山,却并不觉得辛苦。
“离大夫,老夫斗胆一问,你为何要无偿教他们医术?”临走之时,霍老找到离若舟。
离若舟指了指一旁桌上成堆的病历册子,那是当初钱大夫留下的。
“如果只有我一人看,那些东西跟尘封没什么两样。若世上多一人懂医,就少一分疾病。”
霍老有些愣愣的,他也是在收到离若舟的信之后,才知道她竟在扶桑镇开了这么一个小学堂。
弥安城也有医学堂,不过是几个资历深的大夫们合开的。每年学银五十两,不管学徒们的吃住。
有的学徒家住得远,每日凌晨天不亮就起,深夜才能回家。
他们学医辛苦,相比起来,扶桑镇这个小镇上的学徒们竟能这般安心,学医什么也不用管。
霍老看出来了,里面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好大夫。
他一时心中惊骇,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大夫胸有丘壑,老夫佩服。”霍老拱了拱手。
离若舟将二十两银子递到霍老手里,又派马车送他回弥安城。霍老心中惭愧敬佩,无论如何也不收银子,将二十两偷偷放在了济善堂。
可当他回到家里准备下车时,发现银子又出现在了马车上,霍老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连夜召集弥安城的一众大夫,商议减免或取消医学堂每年的学银。
这是后话。
离若舟这些日子发现自己额上的印记似乎还没消散。印记是在清源村发热的时候出现的,已经快半个月了。
印记每出现一次,似乎存在的时间要比之前长一些,离若舟准备好好研究研究自己脸上的东西。
“这里有没有黎檬果?”离若舟问云屏。
黎檬,是一种拳头大小,极酸的水果。离若舟来这里许久,好像从来没见到过。
云屏摇头,似乎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离若舟都打算放弃了,却没想到三日后,她的房间里出现了几个色泽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