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有多想,转身跃下窗户,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初九下意识拿出帕子擦拭窗台,将那些血迹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将离若舟扶上床。
她就这么没有防人之心么?怎么什么人都搭理。
这里可是公主包下的客栈,黑锋今晚带着那么多人守夜,为何混进来了一个人,护卫那边却无半点动静!
初九觉得这事有哪里不对,正想着,屋外廊上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离大夫,刚刚客栈外来了个贼人,你没事吧?”
初九去开了门,将沾了血的帕子藏在身后。
敲门的是孙总督派出来保护公主的暗卫,一路上他们还未出现过。
见是初九来开门,那暗卫神色有些异样,顿了顿才开口问。“离大夫呢?”
初九指了指屋内的床铺。
“没事就好,不打扰了。”那暗卫扫视了一眼屋子,没发现什么动静,这才离开。
初九回身,脚踩上了个东西。
他挪开脚,是刚才被离若舟撕下的药瓶上的字条。
肾宝?好奇怪的药名。
离若舟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已大亮。
她睁开眼睛,发现床沿趴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离若舟无比诧异,初九昨晚就睡在了这么?
初九被她喊醒,起身去给她倒水洗脸。
看着他习惯性地伺候人,离若舟笑了。“你是我的药童,不是仆人。”
初九没有吭声,将帕子拧干递给她。
“你昨晚怎么没回自己的屋啊?”
初九看着她目光复杂,看来她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包括昨晚那个受伤的人。
他从床柜上拿出那张被离若舟撕下的药瓶字条,递到她面前。
肾宝?离若舟瞪大了嘴。“你吃这个药了?”
初九摇头,指着窗户比划着。
——昨晚来了个受伤的人,你把这个药给他了。
离若舟眯眼想了想,似乎是有些隐隐的记忆,整整一个晚上,好像也就这么点回忆了。
看着离若舟迷茫的眼神,初九心里打鼓。
这药给对了吗?本来昨晚那个人就重伤,别再把人家毒死了。
——这是什么解药?
初九比划着问她。
离若舟尴尬笑了笑,“就是……让人有、力气的。”
“我昨晚没干什么缺德事吧?”离若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酒量,一杯就断片。
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初九没有说她误将自己认成了什么将军。他微微勾唇,笑着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
忽然,离若舟看见了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那是一枚椭圆形碧绿玉坠,纹路复杂且无规律,说不出是什么纹样,但挺漂亮。
“这是……”离若舟想起来了,昨晚从那个男子身上扯下来的。
她一夜都握在手里不肯松开,初九曾尝试着拿走,却掰不开她的手。
“算是诊金吧,我收着了。”一枚玉坠换一瓶自己配制的良药,这诊金离若舟收得心安理得。
两人没有收拾多久,待他们下楼吃了早饭,冀安歌才揉着脑袋姗姗来迟。
显然冀安歌也喝醉了,车队出发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
一见离若舟,她迷糊着眼。“早。”
又看到初九,冀安歌的脸上透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将离若舟拉过来,“昨晚你这个药童宿在你的房间?”
离若舟下意识诧异,“你怎么知道?”
冀安歌抿嘴一笑,声音又放低了许多。“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昨晚在楼底下,动静还很大。”
“什么动静?”离若舟狐疑,难不成是自己酒后发了疯,干了什么缺德事。
冀安歌清了清嗓子,“就是……床板的动静。”
离若舟恍然大悟,“那肯定是我搞出来的动静,我一贯如此,昨晚就不该喝酒。”
一贯如此?真是个猛人。
见离若舟似乎习以为常,冀安歌的脸上写满了对女侠的佩服。她竖起大拇指,“离大夫看上去不拘小节,没想到在这方面还占据主动。年纪不大,经历挺多,佩服佩服!”
嗯?离若舟被夸得十分迷惑。
耍个酒疯,怎么就佩服上了?
离若舟没太在意这个事,下意识想寻一寻黑锋的身影,问问昨晚那件事。可放眼望去,黑锋不在。
“孙大人的那些暗卫呢?昨晚守在这里吗?”
冀安歌点头,“守在外面啊。”
离若舟愈发疑惑了,若是那样,她的屋子里怎会随便爬上来了个人。
车队重新出发。在路上,离若舟又询问了黑锋。
黑锋显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