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离若舟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冀陵国天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饺子馅儿?
“不是韭菜鸡蛋,这是猪肉大葱。”
那男子一皱眉,“怎么不吃韭菜鸡蛋馅儿的?”
他怎么句句不离韭菜?离若舟觉得这个皇帝多少有点大病。不,她怀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冀陵国的天子。
她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面前这颗韭菜,哦不,这位天子。
他看上去面色正常,并无病态。除了喜欢韭菜,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
这就是让远在越阳城的百姓都日日挂心的冀陵国天子?
“兄长!”冀安歌扯了扯那人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那人这才慢慢落座,举止很是斯文。
“离大夫,兄长一会儿还要赶回家,你快帮他看看。”冀安歌没说病人到底是怎么了,只让离若舟先诊脉。
那人伸出手,离若舟去给他搭脉,搭着搭着不由蹙眉。
这脉象真乱啊。
“你平日有些什么症状?”离若舟边切脉边问道。
一阵沉默之后,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回答。离若舟看过去,忽然与病人的目光对视。
她发现这个男子正一脸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看完自己这边脸,又侧过头去看另一边。
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离若舟只当他真的有什么大病,并不理会,又问了一遍。“可否说说你的症状?”
冀安歌实在看不下去了,瞪了男子一眼,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哦。”男子回过神,“就是胸闷无力,时常咳嗽,偶尔还喘不上气。”他说得很随意,似乎也不怎么将病症当回事。
说罢,他果然咳了几声。咳嗽声从轻微到猛烈,听得冀安歌面色一阵紧张。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症状?”离若舟从他的脉象上确实发现了一些肺部之症,不过并不是这么简单。
男子想了想,摇头,随后竟又开始打量起了离若舟。
“你最近可有嗜睡的反应。就是晚上睡得早,早上醒不来。”
男子一愣,看向冀安歌。他凝神思索,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这也是症状么?朕——哦我以为只是冬天来了,所以才嗜睡。”
离若舟在心里暗忖,冬天来了嗜睡,你是需要冬眠还是咋的?
“这样持续多久了?”
男子想了片刻,“两三个月吧。”
“离大夫,我兄长这是怎么了?”冀安歌有些坐不住了。她本以为兄长只有肺病,没想到又多出来了什么睡不醒的病。
离若舟摇头,转身拿过针袋。“把脉看不出病因,我得扎针试试。”
男子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必了,你那个……随意开点提神的药就行。”
冀安歌一把将人按在椅子上,“这怎么行!离大夫,你大胆扎!”
男子满脸写着拒绝,许久之后他抬头问道。“是不是很痛?”
离若舟皮笑肉不笑,她实在没想到堂堂皇帝竟然还会怕扎根。
原本打通经络的行针是不痛的,可今日离若舟偏偏不是为了打通经络,而是要试探他的经络,那就……
“不痛。”离若舟面色不红心不跳。
纵然是一国天子,也未料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出口便是谎言。
只见她正了正病人的头,一阵扎在太阳穴上。
病人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锦袍,那件墨绿的袍子都快被他抓破了。
又是一针下去,扎在了另一侧的太阳穴。
病人下意识要站起来,被离若舟一把按下去。他周围没什么可抓的,猛地抓住了冀安歌的手腕。
白皙的手被抓得通红,看得出来是真疼。
冀安歌有些心虚,“离……离大夫,这地方扎得对吗?”
她见过以往太医行针,似乎是不痛的。
“没问题。”离若舟又是一针,直直对准了病人的天灵盖。
“啊!”终于,一声哀嚎从屋内传出,听得外面的黑锋想破门而入。
但冀安歌没有吩咐,那些明里暗处的护卫们便没有出动。
“痛吗?”离若舟扎完了三根,明知故问。
病人点头,这头一动,就好像颅内要山崩地裂一般。他只能顶着头不敢动,“痛、痛死了!”
“痛就对了。”离若舟说着,便快速将头上的三根针取下来。
不同于扎根时的反应,取针时病人一声也没坑过。
“痛吗?”她又问。
“诶,不痛了?”病人长长松了口气。他再次对上离若舟的眼睛,下意识整个人要往后躲。
这个女子,简直比一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可怕。
那些人诊病,哪敢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