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靠呼延海莫。
这大概也是他独独会对呼延海莫那么客气的原因。
见她进来,呼延海逻殷勤地起身相迎,不怀好意地笑道:“可敦怎么有空来了?”
司露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垂着眼睫警惕道:“来找二王子办件事。”
话音落下,正伏案的呼延海莫微微一滞。
呼延海逻却是大笑起来,一拍胸脯道:“可敦有什么事尽管说,包在儿子身上。”
“那就先谢过二王子了。”司露淡淡一笑,“我殿中有侍女要回家探亲,需借王印一用,加盖通关文牒。”
不少侍女的家在王城之外,进出王城,确实需要通关文牒
,这不足为奇。
呼延海逻俯身看她,毫不避忌一殿的内侍,色眯眯地与她开腔:“可敦怎么不去寻父汗,偏偏要来找儿子?”
司露冷冷淡淡道:“可汗需要静养,我不想打扰他。”
“此事好办,来人,取王印来。”
呼延海逻眸光一转,倒破天荒的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又说了些污言秽语才作罢。
“可敦如果还有旁的事,欢迎随时来儿子,哪怕是深夜,儿子也一定奉陪。”
司露不与他计较,目的达成,她自然是神清气爽,没什么好在意的。
加盖好三张通关文牒,司露片刻也不作停留,与二人道了声别,提起裙摆奔逃似地离开了二王子殿。
呼延海逻目送着那道昳丽身影离开视野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过身,他好整以暇地对呼延海莫道:“五弟,父汗怕是不行了吧。”
他眼神幽暗,“否则,你说神女何必大费周折来寻我借印?”
呼延海莫颔首,“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心急。”
呼延海逻深思了一下,笑笑,“五弟说得对。”
呼延海莫不在与他多言,继续伏案,心下却生了疑惑。
她为何要通关文牒?
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定不是侍女要回家探亲这么简单。
*
天色微暝,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水雾。
锦帷华盖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来到人影稀疏的大街上。
天未破晓,到处都是黑涔涔的。
马车上悬着几盏羊角琉璃灯,随着车架行驶,摇摇曳曳,驱散周遭的晦暗。
这几日,司露多次打扮成宫中侍女出宫,出入宫门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破晓时分宫门换岗,守备最是松懈,加之有各处关卡的密钥、各道宫门的通行手令,司露离宫简直是畅通无阻。
马车停在一处街市,司露和春熙跳下马车,走进一家打锁的铺子。
铺子里,老板正在打锁,叮叮咚咚,火光四溅,司露戴着幂篱,遮住了容颜,走到那光着膀子的年轻胡人身边。
“老板,还是老样子,这把钥匙,您替我复刻一下。”
那年轻胡人早就认识她了,知道她豪爽,一掷千金,来不及擦汗,立刻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女客官您放心,小人定替您办得妥帖。”
司露点点头,带着春熙放心离去。
回到马车上,春熙问她:“公主,既然什么都准备齐全了,为何我们还不走?”
司露道:“不急,再等等。”
老汗王离世之日,便是她们离城的最好时机。
那时候,宫中乱成一团,王庭动乱四起,不太会有人注意到她们,即便发现她们不见了,恐怕也是数日之后的事了,并且宫中大乱,肯定也腾不出太多人手前来找寻她们。
相较当下。
若是此时一走了之,且不说
老汗王是死是活,会不会发兵寻找,即便是呼延海逻发现,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走她的。
到时候满城追兵,她们必定举步维艰。
所以思来想去,只有等汗王殡天,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也是最保险妥当的法子。
司露将心中想法一一同春熙说明。
春熙听得头头是道,对她愈发敬佩,只是眼下,她还有个苦恼,那便是春草。
春草恐怕是,没法跟她们一起出逃了。
自上次落水后,春草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她深知这一路只会是个累赘,拖累公主,怎么劝说都没用,只坚持说,等公主到了中原,再想法子派人来北戎救她。
所以司露还不知晓,她让她劝春草了这么些天,她一直都没能将春草劝服,此刻她有些难言,却又不得不说:
“公主,还有一事……”
“是我无能,春草她……还是不愿跟我们一起走。”
司露稍稍一愣,但想到春草一贯脾气倔,春熙劝不动也是正常,只得她回头再去试试,如果她执意不走,那便只能回到中原再想法子救她了。
“没事,这不怪你,回头我再去劝劝。”
安慰了春熙后,马车正好也回到了宫门口。
到了宫门前,司露突然想到有件东西没买,便让春熙先行回去以应万全,自己再坐车折一趟街市。
因为这几日二人进出王宫都很顺遂,春熙也没多想,就依着司露独自去了。
无人察觉,当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