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臣是从后门回到赵府的。 无他,如今聚在赵府外面的难民,不仅没有被赶走,反而越聚越多了! 看难民们的数量,足足有上百人,如今在京中滞留的各地难民,差不多尽皆是聚到了赵府之外! 好似因为赵俊臣救了虾儿的缘故,让难民们对赵俊臣的好感大增,又受了有心人的蛊惑,更是让他们把赵俊臣视为申诉冤情的唯一指望。所以任是赵府中人如何驱赶,就是不愿离去。 ………… 从后门回到赵府中,赵俊臣刚出了轿子,脚一落地,就皱着眉向许庆彦说道:“那个门房管事,从今日起就别让他在府里呆着了,给他点银子,由他自谋出路吧。” 许庆彦连连点头,也是神色不满,说道:“少爷说的有理,如今府里的这个门房管事也太没用,连些难民也赶不走,这府里门房平日里迎来送往的,没点本事也只会误事罢了,也确实该换人了。” 赵俊臣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只是向着书房方向走去。 许庆彦跟在一旁,问道:“少爷,那些难民怎么办?继续赶他们?不是我说,这些难民也确实难缠,竟是赖着不走了。就这么堵在咱们府外面,看着实在碍眼!” 赵俊臣犹豫了一下后,说道:“由他们去吧,今天早朝上已是有了决定,陛下要严查南巡筹备的纰漏,接下来自有三法司受理案子,无需我来为他们做主,等到消息传开后,他们自就散去了。” 许庆彦却是有些不甘,说道:“就这么任由他们呆在咱们府外面?要不我派人去通知三法司,让他们来领人?” 赵俊臣并不在意,只是说道:“你看着办就是。不过你让秦威再去催促下西厂,让他们尽快查出难民会聚在咱们府外的原因究竟,我总觉得这事情另有隐情,否则以我如今的名声,那些难民又怎会把我视为他们伸冤的指望?” 在许庆彦点头应是间,赵俊臣已是来到书房不远处。 抬头看去,却见楚嘉怡已是得到了赵俊臣回府的消息,正在书房外面候着。 ………… 来到书房之后,直到傍晚之前,赵俊臣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连午饭也是在书房里吃着。 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时间,赵俊臣都在查询户部的档案资料,专注的准备着一份折子。 见赵俊臣如此认真的准备一份折子,好像极为重要,身为一个居心叵测潜入赵府里的探子,楚嘉怡自然是很关心。 所以,在为赵俊臣磨墨铺纸之间,楚嘉怡会时不时的偷偷瞅一下折子里的内容、 然而,赵俊臣的这份折子,不仅数据繁多,而且内容复杂,涉及了不少户部理财以及国家税赋的专业内容,楚嘉怡虽然读书多人也聪慧,但这般偶尔偷看,却也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赵俊臣到底在写些什么。 虽然有心询问,但见到赵俊臣神色专注,而自己又初来乍到,所以楚嘉怡还是忍着没敢问。 不知不觉,时间已然临近傍晚,这份准备了整整一天的折子,赵俊臣终于写完了,足足有十多页的样子。 和楚嘉怡一样,许庆彦也从没见过赵俊臣花这么长时间准备一份折子,见到终于结束后,忍不住问道:“少爷,你这是在写什么折子?竟是花了这么大的功夫?” 赵俊臣正伸着懒腰,听到许庆彦的询问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似神色平淡,但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让许庆彦和楚嘉怡皆是身子一震。 “将来用来保命的折子,自然要准备的详细些。” “保命用的折子?”许庆彦大吃一惊,愣愣的看着赵俊臣手边的折子,接连问道:“少爷你准备它干嘛?可是出什么事了?这份折子又是写着什么?竟是能用来保命?” 赵俊臣摇了摇头,轻声道:“倒不是出什么事了,准备这份折子,也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未雨绸缪罢了,至于折子的内容嘛……” 说到这里,赵俊臣将折子递给了许庆彦,又说道:“你看看就是。” 许庆彦小心翼翼的接过折子,展开细看,但神色间却愈加的茫然了。 良久之后,许庆彦将折子还给赵俊臣,一脸苦相道:“看不懂。” 赵俊臣见许庆彦这般模样,不由哈哈一笑,说道:“看不懂就对了,若是你能看懂了,就能到户部做事了,也能为我分忧些。” 笑罢,赵俊臣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解释道:“这是朝廷商税改革的折子,若是能依这折子里的内容而行,朝廷每年的收入,至少能增加两三千万两银子!” “两三千万两!?还至少?!” 听到赵俊臣口中吐出的数字,不仅许庆彦惊呆了,连楚嘉怡也是跟着愣住了。 究竟是怎样的商税改革?竟然能凭空为朝廷增加近一倍的收入? 若真像赵俊臣所说的这样,这份折子可谓是价值连城了! 赵俊臣见许庆彦这般模样,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解释道:“也罢,就和你说一下吧。如今朝廷银钱窘迫,人尽皆知,但为何会如此窘迫,却少有人考虑。依我看来,就是因为民间走私的泛滥,使得我朝损失了太多的商税。然而,民间之所以会走私泛滥,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