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在朝中各大势力因为左兰山与沈常茂的见面密谈而议论纷纷的时候,赵俊臣也收到了左兰山送来的密信。 密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他与沈常茂的交易一切顺利,沈常茂同意支持陈东祥接任工部尚书的空缺,但作为交换,“赵党”要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帮助沈常茂稳住内阁首辅的位置。 看完了左兰山的密信,赵俊臣轻轻点头,面露满意之色,自语道:“看来,一切还算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工部依然会留在手中。只要工、户二部不出意外,那些朝中政敌就无法轻易抓住我的把柄……恩,算是暂时无忧了。” 不过,赵俊臣虽然很满意左兰山与沈常茂进行交易时的表现,但接到密信之前。赵俊臣却是收到情报——左兰山的这封密信并没有交代所有的事情,沈常茂与左兰山的接触目的也并不单纯。 据赵俊臣的眼线所传来的消息,沈常茂这次与左兰山见面密谈,除了串联“赵党”以保证自身地位之外,同时也有蛊惑左兰山脱离赵俊臣的控制、分裂赵党的目的。 这次密谈之间,沈常茂的话语之中多有这方面的暗示,只是左兰山完全不敢接茬罢了。 但这些内容,左兰山并没有向赵俊臣通报,似乎是打算隐瞒到底。 不过,赵俊臣并不是十分在意左兰山的隐瞒,毕竟这些事情若是挑明了,会让大家都感到尴尬,左兰山的隐瞒也未必就是有了异心。 更何况,就算是左兰山当真产生了异心,赵俊臣也有把握能够控制。 赵俊臣并不是神,不可能操控人心,更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所以赵俊臣也就接受了“人心思异”的常态。 不过,赵俊臣虽然不能够操控人心,但能否将手下众人的诸般想法引导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就要看赵俊臣的手段是否高明了。 到目前来看,赵俊臣做得还算不错。 没有深想左兰山的隐瞒,赵俊臣只是继续喃喃自语道:“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反过来讲也是一样。工部的事情固然是解决了,但剩下的事情依然很多……自己的婚事、即将到来的京察、还有联合船行的发展、四川盐税的整顿,再有就是为章德承创办医学院的事情,皆是不可忽视……” 喃喃自语之间,赵俊臣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怀有野心,手上的事情就越是繁多,或是公务、或是私事、或是朝廷党争、或是自身抱负,一桩桩、一件件,连绵不绝纷沓而来,根本得不到空闲,那红袖添香、灯下闲读的自在生活,也只能想想而已。 微微一叹之后,赵俊臣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无奈与疲惫。 又处理了一阵子公务之后,赵俊臣突然想起了什么,仰头道:“来人。” 赵俊臣的话声刚落,许庆彦就推门而入,问道:“少爷,有事?” 赵俊臣点头,道:“听说今天章神医应太子的邀请,前往东宫为赵山才诊断病情?现在可回来了?” 许庆彦答道:“刚回来不久。” 赵俊臣再次点头,说道:“请他来书房谈话。” 得到赵俊臣的吩咐之后,许庆彦没有任何耽搁,马上就离开书房前去寻找章德承了。 没过多久,章德承就来到了书房之内。 “赵大人,可是有事吩咐?” 赵俊臣放下了手中的户部公文,抬头直接道:“你今日为赵山才诊断身体,可有诊断出什么?我前不久才见过赵山才,那时候他的身体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急转直下了?” 听赵俊臣是询问赵山才的身体状况,章德承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沉吟片刻后,缓缓答道:“说来忏愧,老夫已经为赵山才连续诊断两日了,但依然诊断不出赵山才的病情缘由。只看表象的话,赵山才的脉象丝滑、堂口发青,具体表现为肠胃的屡屡绞痛,应该是肠胃受了损伤,但他的肠胃究竟是因何受损,老夫却是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突然而然,并不似普通胃病。并且老夫不论是开药还是下针,都无法减轻病情,只能稍稍为他镇痛而已。” 说到这里,章德承面带愧色,身为一名万人敬仰的神医,竟是连病人的病情缘由都查不出来,病人的病情愈加严重却又束手无策,这对章德承而言可谓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与刺激。 另一边,听到章德承的答复之后,赵俊臣眼光微微闪烁着,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 然后,赵俊臣表情严肃的问道:“赵山才的情况,很严重吗?若是一直得不到治愈,会是什么结果?” 章德承的表情比赵俊臣还要更加严肃,隐隐还有些怜悯的意思,道:“若是一直不得治愈的话,后果恐怕是十分严重,事实上,赵山才虽然是刻意隐瞒了许多事情,但依照老夫的判断,他这段时间的排便恐怕已经有黑血出现了,再这样下去……唉,听说赵山才颇有才华,老夫观他为人秉性也是十分难得,当真是天妒英才,太可惜了。” 章德承虽然没有明说,但赵俊臣还是听明白了。 按照章德承的推测,赵山才的病情若是得不到控制,那么他恐怕就要因为胃病而丧命了。 就在赵俊臣沉吟思考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