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却说,就在蒙古联军拔营退兵的第二天,赵俊臣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之后,亦是抓紧时间移兵抵达了渭水南岸,想要在这里与蒙古联军进行最终的决战、将蒙古联军尽数歼灭。 驻地扎营之后,赵俊臣就召集了大军之中的众位文武官员,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此时,大军之中的伤兵们大都已经被赵俊臣移交到了附近州府医治,所以赵俊臣也就取回了自己的帅帐。 这顶帅帐交由伤兵营使用了两天时间,至今依然是残留着伤兵们的血腥味与药汤味,让人呼吸间略有刺鼻之感,也不似从前一般整洁,许多地方皆是可以发现血迹与污垢。 但赵俊臣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用一顶帅帐就收买了将士们的兵心,这笔账怎么算都很划算。 此时的帅帐之内,赵俊臣坐在主位之上,扫视了帐内众位文武官员一眼后,目光最终停留在何漳身上,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我军营地的驻扎情况如何?布防进展如何?可有收到蒙古联军的动向消息?” 经过了小川河的战事之后,赵俊臣短暂休息了一天时间,只觉得自己身体的疲惫感与透支感愈加强烈了,思考与行动之际总是有些精力不足。 另一边,何漳扬声答道:“启禀钦差大人,我军的驻地已经安排妥当,各军将士们目前正在赶向各自防地,大约再有半天时间就可以布防完毕!至于蒙古联军……最新情报依然是昨天的消息,称是蒙古联军已经从阶州城下退兵,目前正向着渭水方向行军,若是蒙古联军没有突然改变行军方向的话,依照他们的行军速度,大约会在一天之后抵达渭水南岸。” 何漳答复之际,同样是声音沙哑无力,面色也同样是有些灰败无光。 战事发展到了如今这一步,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是濒临极限,何漳与赵俊臣一样都是在硬撑着。 赵俊臣轻轻点头之后,催促道:“敦促各军将士,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布好渭水防线,防御工事一定要尽可能的加固,蒙古人如今已是背水一战,必然是要困兽犹斗、垂死挣扎,接下来必将是一场苦战,绝不可掉以轻心!” 何漳表情肃穆的领命之后,赵俊臣又把目光转向了吴启凡,问道:“我军将士们目前的士气如何?后勤物资是否充足?” 吴启凡的表情很是乐观,起身答道:“因为钦差大人您前天晚上关切伤兵的事情,将士们的士气大为振奋,所有人皆是愿意为钦差大人以死效力!此外,小川河战场的大胜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陕甘三边如今都是一片欢腾,各地官府也皆是收到了消息,纷纷是第一时间就送来了牛羊美酒与银粮物资劳军慰问,总计有家畜四百余头、酒水一百余车、粮草八千余担、银两十四万七千余两,此外还有各类物品不一而足,恭贺公文也是接连不断,所以我军的后勤颇是充足,完全不必担忧。” 顿了顿后,吴启凡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此外,各地的州府官员得知了钦差大人的赫赫战功之后,眼见到战局形势一片大好,就皆是想要与您相见、当面恭贺,甚至还有官员想要亲自赶来渭水见您。” 赵俊臣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说道:“全部替我回绝了,如今战事还未结束,我军未必就是稳赢了,本钦差没时间与他们应酬,他们也别来这里添乱!” 对于赵俊臣的这般回答,吴启凡早就有所预料,马上就答应了。 然后,赵俊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刚才说,各地官府送来的劳军物资之中,还有许多活牛?” 吴启凡点头道:“下官统算了一下,总计有活牛一百三十头、活羊一百一十头,活猪两百余头!” 赵俊臣又是眉头一皱,轻哼道:“陕甘各地经过连年天灾之后,农户们的耕地大都已是荒废,今后复耕最是需要耕牛助力,各地州府若是真想要劳军,送来活羊活猪也就足够了,为何还要送来这么多的活牛?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活牛对农户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多少农户宁愿卖妻卖子也不愿意卖掉家里的耕牛……哼,活牛的数量竟然要比活羊更多几十头,这里面的猫腻……” 这段时间以来,赵俊臣的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军务之上,但也从来都没有忘记陕甘的灾情,此时他听到了吴启凡的汇报之后,马上就发现了不妥之处。 听到赵俊臣的这番说法,吴启凡不由是面现尴尬之色。 吴启凡在地方衙门任职多年,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猫腻。 各地州府官员得知了赵俊臣的赫赫战功之后,就一门心思的想要讨好赵俊臣,自然是争先恐后的送来大量物资劳军,还想要趁机与赵俊臣见面——对于地方官员们而言,劳军物资自然是越多越好,劳军物资越多就越能向赵俊臣证明他们的诚意。 然而,陕甘各地经过了连年天灾之后,民力早已经疲软至极,各项物资也是极为匮乏,短时间内又如何能够寻到充足的物资劳军? 于是,地方官员们自然是把目光转向了治下百姓,他们劳军的时候为了凑到足够数量的家畜,恐怕是强征了许多农户家里的耕牛,而农户们失去耕牛之后也必将是损失惨重、怨气沸腾。 让吴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