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下午5左右,帝都市西郊公墓。 一座新坟面前,一身黑衣的江飞宇蹲在地上,不断地往火盆里面添加冥纸,窜起来的火苗把他手上的绒毛烤焦了也没有察觉,飞溅起来的黑灰飘落在他的头发上。 李婉依站在一旁陪着,静静地陪着自己的爱人,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悲伤。 “姐,如果真的可以投胎,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投个好人家,无忧无虑,简单幸福地过完一生……阿成一直没有被抓到,他应该逃走了,或许他现在已经找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了,你可以放心了……以后每年我都会来看你的,烧的这些纸钱,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你要是不喜欢,明年我给你带些鲜花过来…… ” 江飞宇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这样能让他心里的愧疚感减轻一些。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停留在这里缅怀、愧疚,不辜负活着的人,才是对生命最好的负责! 李婉依看着墓碑上江姐的照片,心中对这位未曾蒙面的姐姐充满了佩服,能以弱女子之躯,隐忍10年后,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为亲人报仇,这是一位奇女子! 总有一些人,他们心中值守的信念,会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她的所作所为虽然与法律背道而驰,却符合普世的社会道德观。 古代能够为亲人、丈夫报仇的烈女层出不穷,那是因为古代女子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现代社会这样的人,几乎已经绝迹了。 离江飞宇和李婉依50多米外的地方,曾广茂、蒙莉莉站在一个角落里,不时打量着附近出现的人员。 曾广茂:“莉莉,你说死的这个女的跟老板什么关系?我之前陪老板去公安局领取遗体的时候,听说她是犯了案后,当着老板的面服毒自杀的。” 蒙莉莉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当保镖最忌讳打听雇主的隐私,哪怕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要烂在肚子里,进训练基地的时候,你的教官没有教过你吗!还有,以后请叫我蒙莉莉,咱俩没那么熟!” 曾广茂悻悻地闭嘴,天可怜见,他只是想找点话题,跟眼前这位有点冷漠的同事聊聊天。 好吧,他果然不擅长跟女生聊天,至少没有摸透蒙莉莉的秉性。 过了一会,蒙莉莉疑惑地问道:“曾大块头,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吗?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曾广茂茫然四顾,说道:“没有啊,这里是公共区域,不时有人来往,是不是我们两个在这里站了太久了,怪异的行为让行人多看了几眼,你多心了吧!” 蒙莉莉还是不放心,说道:“不对,你知道我以前是狙击手,第六感特别敏感,我还是不放心,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四周看看。” 曾广茂:“喂,你去哪里呀?” 蒙莉莉没有理会曾广茂的叫喊,向着这片小山丘的制高点快速地串去。 曾广茂没办法,只能继续在原地守着,他现在是保镖,可不是负责进攻的突击步兵,保护雇主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 离江飞宇他们所在地300多米外的某处树丛,这里算是这片墓地的制高点,一个身穿便衣的男子蹲在树丛里,拿着望远镜不断地巡视着整片墓地的进出人员。 在他旁边还蹲着另外一名差不多年龄的男子,男子一边吃着随身携带的包子,一边跟拿望远镜的同伴说话。 “海涛,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出现啊?全市布控一个星期了,连根毛都没发现,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早就逃出帝都了!” “不知道,正常来说应该早就跑得没影了。不过,今天是死去那个女的入土的日子,如果他没逃走,还是有一定的概率会来祭奠的!” 这两个谈话的人,正是曾经在江飞宇宿舍楼下布控蹲守的民警卢海涛和方承信。 方承信:“海涛,说实话,我挺佩服死去这个女的,等了十年,就是为了给丈夫报仇,要是我以后的老婆有她一半忠贞就好了。” 卢海涛劝道:“承信,我们是警察,执法者最忌讳让普通人的是非观影响自己的判断,所有人都应该对法律有所敬畏,而不是凭主观喜好去为所欲为!” 方承信:“好,我觉悟没你高,你现在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像袁局和苏支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警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要不然老吴也不会……” 这个话题有些伤感,两人都有些沉默,没有说话的欲望。 都是一个支队的同事,吴奇科年纪比两人大了几岁,两人刚进分局的时候,都受到过吴奇科的关照。 当年,卢海涛还跟着吴奇科办过一段时间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