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她的杏眼,软声道:
"每回额娘收到长姐的信,总是要红了眼睛的。"
小璃玉这话一出口,觉罗氏与石文炳心中的警惕立刻消散,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夫妻俩眼中都藏着挥之不去的惆怅感。
一入宫墙深似海。
他们家闺女虽不是宫妃,但身为太子妃,住进东宫里后,等闲也是与家人们见不了面的。
自康熙三十四年五月份储君大婚以来,夫妻俩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看到大女儿了。
石文炳唯——次看见自己外孙子还是在去年八月初,长孙殿下随着太子殿下一起到午门迎接圣驾时,他站在群臣中远远的瞧了一眼外孙子的小圆脸。
说不根念,那肯定是假的,但想见一面着实难啊。小璃玉将父母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眨了眨圆润的杏眼。
她其实对自己身份尊贵的长姐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姐妹俩中间差了近二十岁,前年长姐出嫁时,她还被乳母抱着,也不怎么记事儿,但每逢宫里送来节礼,长姐总会给她备一份的。
小丫头也对自己的长姐和那个衔玉而生的外甥很好奇,看到自己额娘一副明明很想见长姐与大外甥,却偏偏不开口的模样,不由用两只小手搂着觉罗氏的胳膊,笑得甜甜的撒娇道:
“额娘,不是说过年时京城中的诰命夫人们都可以往宫里递牌子给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请安的吗?您是宗室女,要不今年咱也给宫里递牌子吧?玉儿都把长姐长什么模样都给忘了,还想要看一看大外甥长得可不可爱呢。"
听着幺女软声撒娇的话,觉罗氏不禁心动了,转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夫君。石文炳也用手捻了捻下颌上的短须,笑着道:
“玉儿这话说得倒也在理,去年长孙殿下小咱们没有顾得上往宫里递牌子,长孙殿下现在都已经聪惹伶俐的开始跟着万岁爷启蒙了,咱们去宫里瞧一瞧也说的过去。"
/>“行,那再过俩月,我就给宫里递牌子。”
觉罗氏将小女儿搂进怀里,眼睛含笑,一脸期待的憧憬道。
小璃玉也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了她要给自己长姐和大外甥准备什么礼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等庄子上的管事听到主家老爷、夫人派小厮与嬷嬷来转述的吩咐后,也是满脸惜逼,他们倒是有春、秋两季收集动物毛发的习惯,毕竟冬日里炭是要钱的、木柴也是要钱的,原本管事还打算将动物毛发当成柴火冬日里烧着取暖呢,听到自家老爷、太太的要求后,就忙将这些动物毛取出来,想办法处理成太子妃娘娘需要的两种东西了。
胤极也知道他福晋在做的事情,如今他膝下有嫡长子,倒也算是与瓜尔佳一族绑到了一起,平日里有好事了也可以念着些妻族的人。
夫妻俩商量好,准备等瓜尔佳一族做出来有可以拿出去瞧的成品了,再去乾清官告知他们汗阿玛这个好消息,也免得万岁爷空欢喜一场。
而这事儿弘晞还不知道。一晃眼,两日的时间倏忽而过。俗话常言:“下雪不冷化雪冷。”
初雪降下来的第三日,满宫的白皑皑积雪渐渐消融,整个紫禁城都瞧着湿漉漉的,耳力好的人甚至还能听到积雪化成水的“滴答”声。
金黄色琉璃瓦的廊檐下挂着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透明冰溜子,一阵凌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像是刀子般,“割”的人脸颊生疼,行走在青石板宫道上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也会自发的将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弓着背、缩着脖子、行色匆匆往前走。
十月十八日,天空呈现灰白色,冷风飕飕的。
上午午时三刻,头戴黑色裹毛暖帽,内里穿着杏黄色四爪蟒纹冬袍,外披黑色大氅的胤仍在乾清宫忙完,刚领着东宫的宫人走出乾清门的东侧门,就瞧见穿着朱红色冬袍的九阿哥胤糖与穿着藏青色冬袍的十阿哥胤俄,两个人像是门神般,一左一右的站在守门小太监身边,俨然一副在等着他的模样。
胤祸见状不禁有些疑惑的往上挑了一下眉头,果然下一瞬老九就用手拽着老十的胳膊,一脸笑盈盈的走到他跟前俯身拱手道:
“臣弟见过太子二哥。”
胤俄也一脸憨厚的跟着行礼笑道:
“臣弟给太子二哥请安。”
“你们两个从尚书房下课不回乾东五所,守在这
儿干什么?”
胤初揣着手中小巧精致的暖手炉,瞥见兄弟俩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耳朵,心中的疑惑变得更深了。老九、老十小时候都住在西六宫里。
一个住在翊坤宫,一个住在永寿宫,宜妃郭络罗氏的住所与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的寝宫坐落在同一条垂直线上,两处宫殿紧挨着,胤糖与胤俄从小关系就好,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等进学后,老九与老八也玩到了一起,还连带拽着老十,八、九、十,任人组成了一个形影不离的铁三角。
他素日里与老九、老十的关系还比不上与老三、老四亲厚呢,如今乍然瞧见老九笑容满面、搓着双手、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提起话茬子的模样,胤仍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