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头高挂，
王辉将人请进自己办公室，
到了屋里，正好瞧见高挂的红日照在山头的光辉。
这地方是山谷，周围环山。
而办公室待客的茶桌居然就在窗边，坐下来很有意境。
顾廷凯扫视一周，
屋子里的摆式很讲究，
矮凳，矮茶几，
在办公室的角落竟然还燃香，要不是跟王辉是战友，顾廷凯几乎要觉得这人是满腹经纶的学者。
“你这在山里的日子倒是过的自在！”
王辉坐在茶几的一边浅笑，用煤球炉子煮水，洗杯，泡茶。
一举一动都慢悠悠的，哪里看得出是曾经扛枪吃苦的士兵。
悠然的日子腐蚀人心。
王辉连脸上的微表情都是缓缓的，等泡好一杯茶，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才开口，
“我跟团里申请了多几个人来这边，不过是刚好有几个士兵退了，你怎么亲自带人过来了。”
顾廷凯不习惯这做派的喝茶谈事，
仰头大口饮下，直接道，“正好陪我爱人过来，这边的项目比较紧，闵师长走之前特意交待我多带些人过来。”
看王辉这样，顾廷凯在心里更加确认这个军工厂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的起身往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才发现这间办公室的摆设有种说不出的古韵感，竹帘，古画，燃香。
王辉这人他记得，老家也是闵省的，刚到他们营地的时候，士兵们都带着各自本土的口英。
但彼此还能听得懂，只有王辉口音最重。
他一口闵省音，七拐八弯的，跟他交谈总要连比画带说好久才能弄清楚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辉很内向，不善跟人交谈。
几个战友中也属王辉的家境最差，他是长子，钱都寄回去。
在部队里不缺吃喝，他根本不留钱。
现在办公室这些，可不太符合他之前的本性。
顾廷凯起了疑心，可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跟王辉寒暄完，他便借口伤势有些痛先回住处了。
回到住处也没闲着，在楼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个军工厂的大致布局，
其实也不是保密的，
这里有五个独立的军工厂，都隶属831。
最关键的是，其中一个就是生产子弹的工厂。
不在这里，在另外一个山谷，但两个工厂之间相隔不远，有一条山路可以通过去，平常那边的安保工作也是由王辉负责调配的。
子弹保密等级不高，所以那边人手不多。
等到了傍晚，顾廷凯都没有等到该给他换药的媳妇，没办法只能是自己动手。
换好药，顾廷凯带着两个小士兵往山谷那边去了。
夜幕，总能将很多事都遮掩住。
顾廷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作战服，将子弹上膛，六发齐全。
天色暗下来，他跟着两个熟悉的侦察兵出来了。
其中一个圆脸侦察兵一边走一边跟顾廷凯说着这一天来在外面看到的情况，
“子弹的运输是由王营长亲自安排的，营地里的安保布局图也在他手里，我问过两个副营长，王营长人口碑很好，跟士兵们都能说到一起去。”
顾廷凯挑眉，听着倒像是一个好上司。
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王营长的爱人跟孩子过来了吗？”
圆脸侦察兵崇拜地看了一眼自家团长，不愧是侦察兵中的战斗机，
“来了，王营长不但将爱人孩子接过来，连两个小舅子都一起过来了，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村子，听说王营长的爱人身体不好，都是小舅子跟王营长联系的。”
一家人都来了！
王营长一个月36块钱的工资，能养活一大家子？
圆脸侦察兵看顾大团长若有所思，又补充了一句，“王营长的小舅子在镇上的红砖厂跑长途。”
货车司机？
顾廷凯加快脚下的步子，他不希望亲手逮捕曾经的战友。
可事情越来越明朗，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长途货车司机在这个时代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夹带点东西出去就更容易了。
——
实验室，
没给人换药的陆工确实不得闲，
她连午饭都是在实验室里吃的，
下午开了研讨会，又在实验室里逛了很大一圈，她大致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实际上也是难为了这一帮人，制导系统是导弹里面最为复杂的一环，可以说它就是导弹的脑袋。
里面包含了测量装置，计算装置，执行装置。
后面两个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