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挖回来了,林清之只是手脏了一丢丢,程焕崇则是浑身上下都脏,貌似在泥地里打了滚似的。 刚到山庄门口,程焕崇便兴冲冲打了弯。 林清之停下脚步,将新鲜出土的笋递给保镖。 “让厨师去烹煮,一份做成羹汤,一份清炒。晚饭不吃笋,到时弄一两条溪鱼做清蒸。” “是,清少。”保镖毕恭毕敬接过。 林清之想了想,叮嘱:“阿崇不爱吃味道太浓郁的香菇,让厨师换普通的蘑菇即可。另外,中午加一道烤肉,多下点儿胡椒粉。” “好的。”保镖答是,快步往厨房去了。 程焕崇在大门外的小溪流中洗手洗脚,吹着山里的清凉微风,泡着凉飕飕的溪水,压根舍不得起身,干脆坐在大鹅卵石上赖着不动。 林清之端了两杯新鲜果汁出来,递给他一杯。 “身上脏了,赶快喝完上楼换衣服。” 程焕崇乐滋滋喝着果汁,咕哝:“怕什么!晚些再去,反正我还要玩水,一会儿玩湿了再一并换。” 林清之摇头:“不可,你刚刚流了一身汗,溪水过于清凉,如果只是洗手洗脚也就罢了,玩水游水肯定不行。我要是早些出来,连脚都不让你洗。” “大热天的,凉快点儿不好吗?”程焕崇忍不住调侃:“我们是来避暑的,又不是来过冬的。” 林清之微微一笑,眉眼尽是柔情。 “山里的气温偏低,溪水的温度更低。你太贪凉的话,指不定会感冒。如果你病倒了,我们就得马上收拾行李回去。” 程焕崇丝毫不往心里头去,道:“我一个大男人,大不了喝多点儿水,熬两天就好了。厨房那边熬点儿姜汤,我喝下就没事。” “这是什么道理?”林清之睨他一眼,反问:“为了一时的惬意不惜破坏身体的健康平衡,然后再来亡羊补牢——身体是你自个的,你就是这么保护它的?嗯?” 程焕崇似笑非笑瞪他:“啰嗦!” 在年轻一辈中,他算是很会照顾身体的人。 爸妈都是很注重身体健康的人,家里还有一个曾经当医生的大哥,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儿“不规矩”的动作,耳旁就立刻会有各种关心唠叨。 在家里如此,出外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些,偶尔小小放纵一点点,眼前的人却比家里人还要严格。 “嫌弃了?”林清之往他的腰间抓一把,轻哼:“只要我看不过去的,我就非说不可。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你——我是管定了。” 程焕崇俊脸微红,没再继续泡溪水,而是将脚伸上来擦干净。 这时,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懒洋洋扫了几眼,似乎踌躇了好一会儿,转而慢吞吞将手机收起来。 林清之是观察极细微的人,一下子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动。 “怎么?编辑催稿了?” 程焕崇摇头,并没有瞒着他。 “老师发信息过来,劝我必须尽快把申请材料准备好,还说下周就是截止日期,千万不能错过。” 林清之淡定听完,低问:“你还没做好决定?嗯?” 程焕崇似乎生气了,嗓门不自觉加大。 “我能有什么决定?你是希望我去,还是希望我不去?怎么?我这个决定跟你没关系?我想去就去,犯不着跟你商量?也犯不着跟我爸妈他们商量?” 他要不要出国,他不是最该关心的人吗? 等了他好一阵子了,他却貌似比自己还要耐心许多。真不知道他是太淡定太自信,还是他对自己太不在乎! 林清之低低笑了,温声:“你若想去,那便去。你喜欢做的事情,我自当支持你。” “真的?”程焕崇似乎更生气了,沉声:“如果我喜欢,申请通过后就果断去留学,那你怎么办?不是十天半月,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哎!你支持?你确定?你又会怎样支持?” 不是几里路,而是万里远。 不是两三月,而是三载多! 林清之宠溺低笑:“刚才不说了吗?你如果真心喜欢,那我自然得支持。你去多久,我便等你多久。我只要有空就飞过去找你。以后我的行程都以你为中心便是。” 程焕崇微微愣住。 心头的火气被他这些话给瞬间浇得一丝不剩,连一点儿火星都没有。 “你……做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都开始担心了。” 林清之挑了挑眉,转而哑然失笑。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在我心里,你跟我的最亲亲人一直处于等同的位置。你还年轻,还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