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德龙说，在江城市他什么事儿都能摆平，找我就是给做个证明，不会把我怎样，但如果不按他说的办，我的家就永远不会安宁。”姜芳芳实在无法抑制住眼里的泪水。 “姜芳芳，实话跟你说，我们不是立山市纪委的，我们是来澄清事实真相的，过些日子，纪委的领导一定会找你核实情况，我们不需要你为闵书记说什么好话，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你…” “领导，这是妞子拿回来的钱，现在还给你们。”姜芳芳的母亲重又走进屋里，打断了马冬的话。 姜芳芳母亲把五千块钱递到马冬的手里，道：“妞子那天把钱拿回来的时候，说是招待所发的奖金，我还纳闷儿呢，这也没到年底，怎么发上奖金了？再说，就是到年底也从来没见妞子往家里拿过这么多奖金啊。” 马冬道：“大嫂，这钱您先拿着，听我把话说完。姜芳芳，我接着刚才的话说啊，纪委领导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实话实说，你放心，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看到我身后的这两位同志没？他们是立山市公安局的，你做得对他们就会为你撑腰，那个陷害人的殷德龙，公安局是不会放过他的，你听明白了吗？” 马冬说完把身后的邢天涯和李照铭指给了姜芳芳。 “妞子，妞子，快答应啊！”姜芳芳的母亲催促着女儿。 姜芳芳不住地点头。 “大嫂，这钱您别给我，到时候让她给纪委的领导，这样她就属于有立功表现了。”马冬对姜芳芳的母亲说道，“我给您这些钱呢，您先拿着给姜大哥看病用。”他从皮包里掏出了两万块钱，放到了妇人的手里。 “不行，这可不行！”姜母推却道。 马冬微笑道：“算我借给您的，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了，再还我！” “马局长，谢谢，谢谢您！”姜母一个劲儿地鞠躬，“妞子，快谢谢马局长啊！” “不用了，大嫂，我今天来的事儿，你们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等纪委了解完情况后就没关系了。” “嗯，嗯嗯！” “两位老弟，你两注意到没？这个村叫伏龙村，而将要被我们整服的人叫殷德龙。这不是天意嘛？哈…哈…”马冬的狂笑传出了行进中的小车外。 “是啊，我说马局，戏演得不错啊，我和照铭成了立山市公安局的了。”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邢天涯对驾车的马基说道。 马冬道：“我得让那丫头放心啊！” “我们这次来，还收拾那个姓殷的不？马局。”邢天涯继续问。 “看情况，如果能通过公家收拾他，你们哥俩就省事儿了。”马冬应道。 坐在邢天涯后面的李照铭道：“马局，早晨迷瞪的，没太听明白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殷德龙威胁姜芳芳的，来，再给我俩说一遍。” “一撮毛”殷德龙买通姜芳芳让她陷害闵春晖的讯息，是程恩泰亲口告诉马冬的。 程恩泰今年六十多岁，是江城市政府办公室雇佣的花匠，主要工作是侍弄市长高平办公室和政府公楼内以及政府大院里的花草树木。 程恩泰家所在的大岭镇梨树村，是江城市所有村落里距离市区比较远的一个村子，即使是坐大巴车回家，也得需要四个多小时，因此，只能住在单位。 程恩泰的宿舍，在市政府办公楼后面的一幢灰色的二层小楼里，一楼是政府车队的车库，二楼有三个最简陋的房间：一间是堆放各种工具的仓库；一间是其他勤杂工日常临时休息之所；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是程恩泰的宿舍。 市政府大院里的草本木本，均出自江城市园林管理处，而园林管理处的主管部门，就是马冬任副局长的江城市公用事业管理局。 马冬是个政治嗅觉非常敏锐的人，来江城市工作没几天，就了解到程恩泰是可以经常出入高平办公室的人，这让他联想到谍战影视当中的那些园丁和勤杂人员。 公用事业管理局距离市政府不远，马冬的宿舍就在局办公楼的三楼。晚上没事的时候，他总会找些理由去和程恩泰拉些家常，还时常送一些水果、熟食等，这让家境困难的程花匠很是感动。 知恩图报，礼尚往来。即便是再底层的百姓，也懂得这个道理，程恩泰常在探家回来的时候，给马冬稍些家里园子中的东西，诸如黄瓜、西红柿、李子、南国梨之类。 而马冬则在收下东西后，总会找各种理由给对方补偿一些小钱。 程恩泰当然不知道这个马局长对自己好的醉翁之意，也只能向对方做最朴实的表达：有事儿您说话。 马冬更会不失时机地，向程恩泰透露他和闵春晖的关系。 程恩泰虽然读书不多，但并非愚钝之人，在衙门口呆久了，多少也知道官场上的互相倾轧之事。